宁文远道:“在看书。”也不算说谎,她正在灯下看长荣公司这个月的账目。
郁川那头沉默了五六分钟,忽然毫无意义地发来一张腹肌照,并附言道:“哥的腹肌怎么样?想摸不?”宁文远能理解他孔雀开屏的心,但还是尴尬得手足无措,思索良久,她只能道:“出租屋的镜子挺干净的。”
“我特意擦过了,还把门锁了。室友在外面骂人,让他尿裤子吧。”
宁文远把脸埋进手心里,长叹一口气,真心后悔当初与他搭话。和郁川相处像是在坐过山车,起落太大。他自然是个聪明人,对独一套的人生哲学。但有时刻意或无心犯起蠢来,又让人恨不得把他毒哑。他或许是太习惯用轻浮掩盖真心,以至于言行做派都变得油滑唐突。
她回道:‘我正经和你说件事,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这里有两个卧室,我们分摊房租。我算了一下,你付房租小头,并不会比你现在的租金多太多,但是居住条件好很多。你有空分摊些家务就好。
他道:“那多不好意思,我要考虑一下,我和你住在一起,你会不会偷看我洗澡啊?”
“有可能。那你半夜睡觉小心点。”
话虽如此,三天后,郁川还是拎着一个行李箱来敲门了。他的东西很少,无非是几件衣服,充电器,一台笔记本和一些日用品。这些东西基本不会占用公共区,他也不准备太打扰她的生活,头几个晚上,除了吃饭外,他基本很少离开房间,简直像个蒲公英,轻飘飘就吹进她的生活。
宁文远邀请郁川同居,本意是想把他放在近处观察,早日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甚至不知道具体要找什么东西,是个文件,照片,还是录音?是一个实体还是存在电脑里的数据?她只知道郁川有他们的把柄,甚至找了他们藏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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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利贷主要是用现金规避监控,化整为零存银行的办法已经不可靠了。之前就有个小规模的高利贷公司倒在这上面,他们把五百万分成多个账号存入银行,虽然借用的是他人的账号,事成后给一笔操作费,但是存入时间太集中,用的还都是新开的账户,银行很快就发现问题,上报到经侦,这家高利贷公司也就被一锅端。
赚的是带血的钱,再小心也不为过。长荣现在每月有一百万稳定进账,现在已经有九百万的黑钱没法处理。她已经安排董云淼开家洗发店洗钱,但到底是入多出少,预计是洗不了多少,大笔现金只能租个房子先放着。疑似被郁川发现后,他们也转移过一次,但近千万的现钞要搬走真的不方便。她也是这件事后才了解,原来五十万现金就有十多斤重量,她竟然会搬钱搬到肩膀酸痛。
这样的事也是可一不可二,必须尽快把黑钱把洗白,同时博取郁川的信任,拿走他手上的关键证据。她不是没对郁川动过杀心,但观察下来轻易不能动手,他和他哥哥还保持联系,郁曼成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郁川失踪,他应该会追查到底。
而且近两周相处下来,宁文远也有些心思浮动。她对郁川隐约也有了些好感。留他同居其实对她的工作很不方便,但她也习惯了与他朝夕相处,家长里短。
郁川每周三周四能提早下班,他都会顺路买了菜回来。这天他在厨房准备晚饭,宁文远就接到董云淼的电话。她暗暗一惊,拿余光偷瞄郁川的动作,还在他正专心在厨房备菜。他们只隔了一道玻璃墙,甚至能听到郁川在哼歌。
宁文远走到阳台接通电话,道:“什么事?怎么这种时候打给我?”
董云淼道:“对不起,老板。是遇到硬茬子了。上次白门的事,我们吃了憋,好像传开了。有些震不住场子。今天这个也是,说什么都不还钱,还问我要不要留下吃饭,自己叫外卖。”说到最后,他都气笑了。
“你在他家里吗?”
“对。”
“能找到牙签吗?”
“我找找看。”
“按住他的手,把牙签戳进他大拇指指甲里。然后按着他的手往墙上撞。小心点,别让他叫出声,也别让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