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你也要回东睦?”夜幕辰转身,眸光略过他身上有些褶皱的月白锦袍,挑眉道。
“我倒是想与沐兄结伴回去,只可惜手头上还有些事物未处理,怕是要晚些了。”楚亦寒轻叹一声,从袖袋摸出一块玉牌,“这是我钱庄的信物,沐兄若是有周转不便,可凭此物支取现银。”
夜幕辰瞥了眼那玉牌,淡笑着伸手接过:“楚公子果然细致妥帖,知道沐某带着千两黄金不便远行。”
楚亦寒微怔间,沐七已然将车上的箱子搬下来递给他:“沐公子,请收好。”
楚亦寒捧着沉甸甸的箱子,看着主仆二人上了马车,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渐渐凝重。他们就这么走了?
两名伙计过来卸下门槛,马车缓缓出了客栈,靠在车厢边的男子抬眸,向上推了推羊皮帽子,露出非野瘦削的脸。
“不追?”他盯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压低了声音道。
车厢内传来一声重重的喘息:“姓楚的亲自护送,八公主的人都不敢阻拦,还追个屁,回去。”
非野扯下羊皮帽子,瞥了眼对面停着的马车,低声骂了句什么,跳上车辕挥动鞭子。
“驾——”
渭平郡太守府。
客房内,岳泽一双英挺的眉蹙得紧了,锐利如鹰的眸子死死盯着床榻上的人。
一层层雪白的纱布,很快便教鲜血浸透,伤口沾了爆炸的黑灰,光是清洗伤口便让床上那人在晕厥之中也不得安宁。
豆大的汗珠颗颗滑落,以往风流勾魂的桃花眼紧紧闭着,长长的羽睫不时痛楚地抖动。不只是伤者,御医们额头的细汗也是揩之不尽,擦去又流。
堂堂翊王殿下,皇后嫡出的六皇子,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颗项上人头怎还能保得住?
“殿下,那位姑娘醒了。”
岳泽凌厉的眼眸轻抬:“诸位妙手,本王自是放心得很,六弟的伤,便有劳众位御医了。”
他不说治不好的下场如何,偏挑一顶高高的帽子给众位年轻人戴,吓得几个年轻太医愈发战战兢兢,小心谨慎,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