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聚精会神,一边提力应付,一边心道:苦也苦也!
她虽爱好武学,向往江湖之大,自小缠着一众大内侍卫、岳翊、癸雀学了数十种驳杂的功法,可毕竟锦衣玉食惯了,受不得什么挫折,习武累了便放一放,谈不上半点刻苦。与人切磋对方也是点到为止,生怕伤了圣上的掌上明珠。
是以她所会武功虽多,却不精,练武时往往不求甚解,差不多便罢。
怕被三哥认出,九节鞭早让她藏在了角落,此刻只能赤手空拳上阵。
贴身近战,又怕叫他识破女子身份,岳悠悠索性虚晃一招,趁着岳泽格挡的空挡,她足尖点地,如游鱼般向后滑出,站定躬身行礼,夹着嗓子道:“泽王殿下,多有得罪。”
悠悠本以为自己先行认输,便能终止这场“切磋”,谁知岳泽竟全无停手的打算,她话音未落,只见岳泽已欺身至跟前!
悠悠面上全无反应,只因她自知已躲避不及,就算是手忙脚乱侥幸躲过,也定会被看出真实水准。
她在赌。赌岳泽不会真的伤了陛下跟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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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风掀起鬓边碎发,岳悠悠睫羽颤了颤。
手腕处传来一阵酸麻,岳泽面色不虞,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
“泽王殿下,同为宫中贵人,点到即止。”姜念行收回动作,微施一礼。
他这话说得没错,公主与皇子,岂非是同等的贵人?
“你在教本王做事?”岳泽尾音一扬,英挺的俊脸上满是冷嘲,“区区一个太监,也配与本王相提并论?”
他平素便觉父皇对星沈阁众人过分信任,这些自五湖四海收编的江湖浪子,其中或许不乏真正的侠之大者,可倘若横生异心,或是另有图谋,那父皇给予星沈阁的特权便会化为刺向朝纲的利刃。
悠悠听了这话险些笑出声,这个三哥,从小便争强好胜,比自己精力还旺盛,两人幼时倒常一起摸鱼、爬树,也曾结伴出宫行侠仗义,携手将一江洋大盗扭送到衙门,躲在墙后深藏功与名。
不过那是曾经。
先皇后病逝,三哥话便少了些,两年之后,母妃当上了皇后,适逢叛党作乱,三哥便自请去平乱。
一年后剿清叛党余孽,岳泽在西南边陲军营驻守,屡屡击退犯边蛮族,一待便是四年。
得知他要回朝,岳悠悠高兴坏了,可当她混入人群,看着马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王一路行来,接受夹道百姓们的朝贺,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