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医。”云可羡向他点了点头。
“羡儿,你怎么进来了,你……”
岳翊深觉此地危险,刚想将云可羡带出去,转念一想,萧万漉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已在此间贴身照顾卫溪明整整七日,人家难道就不害怕?父母难道便不挂心?自己若只顾羡儿安危,又置他于何地?置黎民百姓于何地?
思及此,话声便弱了下来,眼中划过一抹踟蹰之色。
云可羡听他话音,已大致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内心竟隐隐生出一丝欣慰。
在这个封建社会,生来便是皇亲贵胄特权阶级,能意识到人人平等的道理实属不易。
云可羡看着卫溪明枯败如衰草的面色,目光渐渐凝重。
她方要脱下蛇皮手套,为卫溪明仔细诊一诊脉,却见萧万漉抬起手挡在她跟前。
“云姑娘,我来吧。”
只见他自药匣中似乎抽出了什么东西,银光倏的一闪,却是一根细细的银线。
“悬丝诊脉?”云可羡惊叹道。
悬丝诊脉这种古代封建社会的特定产物,本是防止男性御医碰触到后宫嫔妃的肌体,她也只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现代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之说,妇产科里也不乏男医生的身影,人们都当这悬丝诊脉是桩奇谈。
想不到萧太医小小年纪,竟还谙于此道。
她这一惊,倒让萧万漉有些赧颜。
前朝明令,为后宫娘娘看病时不可触碰其身,当朝皇上虽已废除此令,可太医院内会悬丝诊脉的也不止他一人。
他手指灵活地勾了几下,那根丝线便听话地缠在卫溪明的手腕。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萧万漉沉吟半晌,对上云可羡问询的视线,叹息着摇了摇头。
“纵是能醒来,也不过是续着一口气罢了。”
“卫太守为官清正,我不能见死不救,况且,有些真相只有他自己知晓。”云可羡沉吟着,自药匣中取出一排长针,“萧太医,这几日多亏了你,我还想试上一试,不知可否与你一同商议医治之法?”
她这话说得诚恳谦逊,若让君莫离听了定会心酸不已,如此口吻还从未听可可对自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