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低下头，内心生出一分愧疚，他不该对郑秀梅发火，他心里再不痛快，也该忍着点，可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他不是大意，他是低估了对方，高估了自己。

“儿子，疼不疼啊？”郑秀梅一边安慰他，一边查看他已包裹好的伤口，中枪部位在小腿侧面。郑秀梅满心满眼的担忧，这不是第一次中枪，她怎么可能不提心吊胆。

季年深吸口气，又长长舒了一口气，“妈，没事，真没事，是小伤，没伤到骨头和神经。”

“唉！我听说你穿了防弹衣自己去的，你怎么没多叫几个人，公安局就你能逞英雄，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爸，我和你爸就你这一个啊！你知道不，啊？”郑秀梅越说越激动，也不顾忌诊室还有其他人。

“您小点声，别人都看您。”

“看我也得说，公安局就你一个警察吗？这么大的事你自己去，梁麒给我电话的时候，特意说了这个事。”

“那个孙子的话您就不该听，我和他又不是多么好的关系，他倒是会捡便宜。”季年气不打一处来，话也说得越来越不入耳。

正巧郭正走进来，听到了一半，便止住脚步，继续听季年的怨声载道。

“妈，您别总觉得他是个好人，说白了，就是个龟孙子，队里我最看不上他，不作为就罢了，还向上攀一些作风不正的人，队里的人都被他给带歪了，就是原来和我组队的孔子范，现在跟着梁麒也学会见风使舵，你还觉得他告诉您一声就跟我关系好，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以后他电话，您别接。”

郑秀梅一看自己儿子气性这么大，也不好再火上浇油，赶紧灭火：“行行行，我知道，你急什么，人家拢共就给我打了这么个电话，还是怕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管。”

“快拉倒吧！他没什么好心，他迟早栽了，看着吧。”

“你这气话我就当没听到。”郭正突然接过来说。

季年吓了一跳，扭过头看到郭正，郑秀梅认识郭正，赶紧替季年打个圆场。

“郭局，季年就是乱说话。”

“嫂子，没事，您不用多心，我知道他的脾气。”郭正有大气领导的格局，郑秀梅知道郭正前来肯定是有事要和季年沟通，所以她和郭正寒暄两句，便找个借口出去了。

郭正拿了个凳子坐下，目光落在季年的伤口上，先调侃了他一句，“你这腿再不好好看管就要和你闹革命了。”

季年低头笑了笑，“郭局这话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