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把手伸向那一本陆忆安从未看过,也从未接触过的粉色笔记本上,陈梓秋看的很慢很仔细,一个一个字扫过,一本笔记本,她看了整整一个夜晚,直到今早六点钟,她合上笔记本,望着窗外,似喃喃自语地说了什么,又似在向上天祈求什么,然后她睡了。
这一睡。
陈梓秋再也没有醒过来。
曾双淡淡道:“早上八点,我本来想着过来约梓秋吃早茶,但喊了大半天的门,里面都没有反应,打电话又不回,心里害怕,于是找了开锁的开门,一进门才发现,你妈走了。”
“走的过程没有痛苦,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曾双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陆忆安。
陈梓秋走了,陆忆安便是这个家唯一的主人,他静静地看着监控录像,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起身,踏入母亲的卧室,将那个放置在床底的箱子翻了出来。
正要打开,方小燕忽地道:“咦,这里有个盒子,忆安,你见过吗?”
陆忆安看了一眼,那是一个放在床头柜上的红色长方形盒子,他从来没见过,抱着好奇的想法,他打开了长方形盒子。
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
零零散散的小物件里,陆忆安还看到了一封信。
是陈梓秋写给他的,里面记录着自己去世后,陆忆安应做的流程,如何安排殡葬、如何办理死亡证明文件、如何处理后续的遗产问题……一切都写得清清楚楚,陈梓秋似乎提前预示了自己的离世。
这一次。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他很后悔,甚至感觉自己不配为人子!
明明他已经预感到母亲要出事,为什么不向学校请假,回家陪着母亲,为什么要抱着那一丝侥幸心理,如果他强行把母亲带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方小燕拍打着陆忆安的背:“不要哭,不要哭,这一切跟你没关系,陈阿姨其实跟我透露过她可能会去世,是我没有告诉你,你要怪也应该怪我。”
陆忆安茫然:“什么意思?”
方小燕当即转述了开学当天陈梓秋对她说的那番话——【我看到他来接我了】。
尽管这里的‘他’没有指明是谁,但两人都知道陈梓秋说的是陆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