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的把我带走,我大胆猜测,方府一切生灵,活不过今夜。
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所属物而已,用完即弃。
而我知道只有木头脑袋,虔诚而迫切地期待着,我心甘情愿地走向他。
这破地方,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可他,偏偏不见好转。
“我今天又虚弱了几分。”
“今日醒来,差点支不起身子。”
小主,
“快过来,我头痛欲裂。”
“靠近些,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身体,反反复复,不好不坏。我也怀疑过他是不是装的,可那苍白的脸色,却是真实可见的。想加快进程的我,已经在闲暇时期开始钻研起医书了,越来越像个无头苍蝇,只想他早日见好,而我也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陛下,可节制些吧。”我充满怨念地说,我一边发功,他倒好,一边泄欲。如今流连后宫的频率逐渐多了起来,可我知道,这大概也是他的业绩需要。生个继承人,也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
可我哪里不知,以血脉来钦定继承人,不过是一次次地在赌,赌一大桶签里抽到的,是一根上签,那国家万民,才有生的盼头。
可继续想下去,也无法改变这定局。再感到忿忿不平,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声音很大、雨点很小的无聊愤青而已。
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笃定我存在于此,尽可能延长他的命,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收拾残局”。可我的理解是否有错呢?没人会告诉我。
“怎么,嫉妒?”他反过来嘲讽。
“嫉妒谁?我只嫉妒你,日日沉迷温柔乡,还有人拍掌叫好,说您做得好做得对的。”我忍不住阴阳怪气。
“有些事情,成了任务,也就失了趣味。”
“......”我怀疑你在凡尔赛。
“总之,身体要紧。快好起来吧。”我不小心将不耐烦表现了出来。
“我好了,然后呢?”他见我好像就要失去耐心,忽然十分认真的注视着我,这态势,让我有些不自在。
“那我自然是功成身退。”我不断地重申,我早晚要走的,要的就是让他对这件事脱敏。
“那我要是,永远都好不了呢?”
“那你提前说些,我好省点力气。”
尽人事,听天命。与天斗,白费力气,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那还好,我半死不活的。”他倒是不紧不慢,我真的快要失去耐心。
“不如我帮你找些神医来瞧瞧,若需要什么长在天涯海角的名贵药引,我变成它,切点给你熬药汤,更直接些。”不禁扶额。
“你真的很想离开吗?”明知故问。
而我根本没有发现,他语气已经冷了几分。
“呆在我身边,就如此难熬吗?阿槐。”脸色也暗了下来。
“也不是说难熬吧,就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不对,他叫我什么?
内心一紧,心想不好,这天还是来了。
见我震惊的望着他,他也不想装了。
“迫不及待想回到方榆身边?”他冷冷地问道。
“嗯。”我也不想装了。如今我无需卑微,我的价值,没有想象中小。我早就知道,聪明如阿四,迟早能发现端倪。而被他拆穿,不过是时间问题。
也好。我冷静得可怕,因为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怕,哪怕是他是这个国家的至高无上。可我连人都称不上,自然不受他管制。
“那他死定了。”可他却能精准捏住我的命门,找到让我害怕的东西。
“你敢?”这也是我的底线。
“可惜了,要他死的人,不止我一个。 ”他挂着邪恶的笑,竟然有几分惹我暴跳如雷的得逞。为了激怒我,连我这张“续命神符”都不要了?
“他为百姓争取的公平、公义,恰恰成了他的催命符。”他平静地诉说,关于方榆的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