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被裹上红布,稳稳地绑在花轿后方。一路颠簸,我思绪也像死水一般平静。大家眼里,我们就这样实现了阶级的跃升,升官发财的好日子,指日可待。可为什么,我和他和她,都有着一种去往刑场的错觉呢?
“阿莲。对不起。”他冷不丁地开口,连我都吓了一跳。
“?”她有些疑惑,下一秒就她就好像懂了他的意思。
“若我不答应邱员外,或许你还能等到他。”他知道她心中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我早就当他死了。”语气毫无波澜,却有满满的表演痕迹。
“你信我吗?”他接着又说。
“什么?”
“无论你的心在哪儿,我都不在乎的。我自答应了邱员外起,就做好了护你们母子一生的决定。”他的语气虔诚且认真。不知前后的人,还以为这是多么深情的告白。而如今听起来,倒也是充满了满满的无力感。
不过是一句毫无感情的承诺,为何对我而言,却那么刺耳。
大概是我知道,他做出的承诺,无论如何,都会做到。就如上次他和我说,他会永远护我,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从来就不是背信弃义的人。
“嗯。”敷衍也好,无力也罢。邱莲深知,若她不信,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当然,若你他日,有了其他想要追求的东西,我也可以放你自由。”他低垂着眼,虽然自己已经被一个无形的枷锁禁锢,但他也不愿意,拖任何人下水。
“同样的,若你有了其他想要追求的东西,也需要我,放你自由吗?”她缓缓的说出口,转头,淡淡的地看着他,精致出嫁妆下的她,难掩落寞。她如今是懂了,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可以是交易。
而交易,自然要等价。
“不用。”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配。”
话音刚落,我的心难以抑制地揪成了一团。除了这个回答,他没有其他答案,他自己不允许,他的新娘子不允许,他周遭的一切,都不允许他,还有什么痴心妄想。
如今,主动走入牢笼的感觉,才开始真切起来。
“呵呵。谁知道呢?”说罢,她又将眼神移开。留给彼此,无尽的沉默。
或许她根本不在乎,或许她也对自己父亲开出的条件,十分有自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似感受到孩子,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母子连心,自己近日来的抑郁情绪,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孩子。
他没有再回话,自知此刻如何在表决心,都无比苍白刻意。
见他们之间的气氛如此凝重,我就放心了。
比起阿榆娶妻生子,这种契约婚姻,名存实亡的戏码,简直是太合我意了。这无异于是表明,方榆日后,或许,真的,没有机会,再为别人动心了。他不能,也不敢。专心搞事业,未来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