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易天包着饺子,头也不抬。
“我没有!”
樊凝雪的辩解声传来。
“嗯?”
樊易天将饺子轻轻放在一边。
连他都感受到压迫感了好吧……
宇文轩咽了咽口水。
“知……知道了。”
樊凝雪弱弱的应答声传来。
“话说,你打过凝雪吗?”
刘晓天看了樊易天一眼。
樊易天颇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打过,凝雪一直挺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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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怎么那么怕你?”
“不知道,可能因为我一直带着她长大?”
樊易天晃了晃一旁的铁帘:“很小很小的时候,听说我们两个打过仗,那个时候我打不过她。”
“啊?”
宇文轩愣了一下:“小时候你打不过她?”
“嗯,听说她小时候总是挠人掐人,我那个时候怕疼,拳头也没力气,就打不过她咯。”
樊易天耸了耸肩,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没面子:“我有时候都觉得,小妹这样,以后的老公肯定是个耙耳朵。”
“耙耳朵?”
“妻管严。”
刘晓天给他解释了一下,将自己那边的铁帘端起:“你那边还有多久才能好?”
“快了,这一帘马上就要完事了。”
樊易天应了一声,又说道:“宇文轩,别在一旁光看热闹了,把这边这几帘端过去。”
“哦。”
宇文轩站起身,端起其中两帘跟着刘晓天一起走向厨房。
“包这么多做什么?”
宇文轩出来的时候又问了一句。
“明天早上还有一顿。”
樊易天轻声道:“凝雪那个性子,晚上肯定吃的多,晚上吃得太饱,第二天早上就会饿的很快,饺子少了不够她吃。”
“嗯,就这些。”
樊易天将最后一个饺子放好,伸了个懒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小搬运工。”
宇文轩耸了耸肩。
谁让自己是等着吃的呢。
老老实实干活吧。
这种时候他和李栋梁保持统一阵线——吃饭之前别惹厨师。
那是宇文轩吃的最开心的一次年夜饭。
也是闻人墨染吃过最开心的一次。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心机耍赖,没有人惦记着同餐桌另一个人的位置,大家聚在一起嬉笑打闹,甚至因为一道菜就能讨论出花来。
“我跟你们说,好久好久以前,我们那个时候想转正升职,得先去支教,知道啥叫支教吧?去那些偏远的地方教学生,你看那些孩子,房顶漏了都修不起,你们现在的条件就算很好很好啦。”
刘晓天喝着酒,对着桌子上的人说道:“我那个时候,微信支付都还没动静呢, 你知道酒,那个时候我们家里穷啊,买酒太贵了,拿着那个大瓶子,随便什么瓶子都行,去小铺打酒,打完了回家,然后割草喂猪,又放牛喂鸡,其实说实话,我跟你们讲,没有手机,亲情啊,关系啊,比现在紧密多了,日子也有意思多了。”
“我们那个时候没有那些东西,哪有现在那些皮肤白白嫩嫩的小丫头啊,都是和我们一样活在土块块里,都是放牛喂鸡喂狗的娃。”
刘晓天有点喝多了,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你等到再后来,我进城的那段时间,几块钱,一桌子菜,现在有的东西那个时候只卖几分钱。”
“来易天,陪老子喝点,你看宇文轩都喝了。”
“我不喝酒。”
樊易天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旁边的宇文轩:“他跟你喝你就找他聊去呗。”
“再说不还有栋梁呢吗?”
“一桌上就咱们四个男人。”
“总共就七个人老刘。”
宇文轩闻言看了樊易天一眼:“怎么,你还不喝酒啊?”
“我一杯倒。”
后来宇文轩想起当初,还偶尔会想,樊易天还挺诚实。
毕竟那个年纪的男孩,少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会喝酒,但是不能喝。
不喝酒是一回事,会喝酒但是不能喝是另一回事。
但是当时宇文轩不信:“滚蛋吧,我不信。”
在他印象里打架那么狠的应该是烟酒都来的。
“真的……”
“不信,来一瓶。”
“最多一杯。”
“好好好,一杯。”
宇文轩倒满一杯酒,放在樊易天面前:“来干杯!”
酒杯碰撞,宇文轩一口将整杯喝干净,随后瓶口朝下倒了倒,示意自己喝干净了。
一回头,樊易天还在小口小口地喝。
然后宇文轩就见到了世界奇观。
樊易天喝了小半杯,脑袋就开始前后摆动起来。
他眼神有些迷离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失去了支撑脑袋的力气,轻轻摇晃着。
“小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