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
冷莫知坐在旁边,紧紧握住病床上自己女儿的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水味道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
“爸爸!”
“哎,我在。”冷莫知仍是握着她的手,看着自己的女儿。
闭着眼睛转动几下,少女再睁开时,嘴边嗡动在这个安静的房间中小声说道:“不要,不要再做那样的事情了。爸爸,没有意义的,这么久了。爸爸你要学会放下我们,真的很对不起呢。”
她的手被冷莫知紧紧攥住,都能看到他指节上青色的血管和筋络暴涨而起,“不行!小莺你知道,我为了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付出这么多,准备那么久。而且……而且你和妈妈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是不会放弃的!”
身为中年人的他露出一个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安心的沉稳笑容,说:“爸爸那边的研究已经有了进一步的进展,只要再往前迈一点点,你就能够减少频繁的‘治疗’了。有机会的话,我就带着你和妈妈一起去外面走走吧。”
他眼神说道最后夹杂几分幽明,闪烁的目光期待着什么美好的愿景。
“爸爸……我觉得有……好多事情,都忘记了。它们就像是曾经存在过一样,但是我去想的时候它们却又那么的模糊,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我遵从着那些以前的习惯和琐碎的记忆给予我的指导去过着每一天……”
“是、是的,我很快乐。但是,但是请您不要再那样做了好嘛?我想带着这些美好的回忆,离开这里。我真的,真的,非常害怕。有哪一天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所有,咳——爸爸,我不想变成那样。”
她躲在被子下的身体有些在发抖,冷莺每一个动作都在燃烧重新灌输进来的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她的脑海中一片混沌。
就连悲伤这种情绪她都快要忘记得差不多了,眼泪对她而言更是无谓,甚至要缺少那些身体功能。
至于冷莫知的妻子,她的情况只比女儿更加严重。
冷莫知起身半跪在床边,抱起自己的女儿,强如一城之主的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位父亲:“不会的不会的……小莺,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他在女儿面前还不能崩溃,他必须要成为自己女儿最可靠的肩膀。
至少……是在她仍然能够作为人,在活着的每一个时刻。
但是他忍不住不哭,他恨天恨地,憎恨这世间的不公平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夺走他的妻子和女儿,“没事的,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深吸一口气,他几乎哽咽得无法呼吸了。地下室的空气在吸入之后就是如此的冰冷,让自己脑袋里突突上涨的血压再次平缓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需要再做些什么了。把女儿放开让她重新躺倒床上,冷莫知咬牙对着上面窗口喊道:“医生!治疗!”
……
韦瑟和重樱在这无人的走廊之中走得很快,马上就到达了办公室的门口,那扇厚重大门关闭着。
韦瑟没有丝毫犹豫就推开走了进去,重樱紧随其后……
果不其然在魔法石灯的照耀下,一道美丽端庄的身影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在她的手边还是那套精美的瓷器,画面仿佛是永恒。
“夜这么深,两位宾客来里,是要做什么嘛?”端庄妇人的随之活动了一下,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善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