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小姐和拔掣合作了,现在南十字船队多了个很了不起的帮手,我觉得你当初的做法很对,璃月应当是包容的,只可惜奥赛尔并不是能听懂人好好讲话的类型,不然也不至于被镇压到今天了。”
钟离靠坐在石块旁,一句一句说着最近璃月港发生的趣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只是自顾自说着,但他没看到的是,他每说一句,萨菲尔的手指就会微微抽动一下。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激发萨菲尔的求生意志,意识一片朦胧的萨菲尔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着重要的事,但她听不清,所以她努力听着,精神不自觉集中了不少。
倒是误打误撞地帮助了她在狂暴的意识之海中守住了那宛如一叶扁舟的自我意识。
最痛苦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撑过了这个阶段,最重要的就是精神的集中,如果精神彻底涣散,任由意识沉沦下去,那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那样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有呼吸,有心跳,就是没有了对外界的反应。
钟离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抓着萨菲尔的手,不断地跟她说着这些有的没的,自从萨菲尔认清自己的身份,认同了自己对璃月的归属感,他们就很少有机会好好坐在一起聊天了。
每次不是萨菲尔因为一些临时任务要离开,就是其他的仙人甚至璃月港的人有事要找他们。
总之,他们聚少离多。
钟离肚子里有很多很多话想说,之前总是在看到萨菲尔灵动的眸子之后下意识闭上嘴巴,心中觉得,这样就好,说再多也不如这岁月静好的时光。
现在,他放下了手头的一切事物,萨菲尔陷入了最危险的处境,反倒让他有了时间,一点一点说起了那些平日里不会专门提起的小事。
“她的意识在聚拢,快,多说几句,不要停。”维罗妮卡的声音从萨菲尔的体内传出。
听到这话,钟离握着萨菲尔的手都加了几分力道,连忙点头:“好,我想想,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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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甚至忘记了维持自己的矜持,绞尽脑汁想着说些什么。
说来也奇怪,明明觉得心里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说的,真到这时候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好在,钟离足够冷静,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都说,不管是好的坏的,先说就是。
“前几天酒馆招了个新的…收银员,我记得你是这么称呼的,呵…明明是招待,非要用这个新鲜词汇。不过那个姑娘似乎有些缺心眼…
有人要预定三个月之后的酒席,希望我们可以提供酒水,那个姑娘居然问人家是红事还是白事,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最后那姑娘被闲云那家伙狠狠骂了一顿,还委屈地哭了,或许你说得没错,愚钝是一种顽疾,想要根治…难如登天。
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好气又好笑的感觉,很新奇,但…她倒也没犯什么大错。”
这一次,钟离清晰地感受到了掌心中,萨菲尔手指抽动的触感,这下他真的激动起来,有反应,就说明有醒来的可能,不,应该说只要他一直说下去,萨菲尔一定会醒。
带着这种希望,钟离又开始说起了别的趣事,有云堇的新曲子,有香菱的新菜谱,还有闲云鼓捣出来的,新的没用的东西。
“侯章前阵子挨打了,动手的是闲云,因为他和接笏聊天的时候,形容闲云的发明是把一堆原本可以好好使用的材料,变成了无处安放的垃圾,这件事被闲云听到了。
那天场面挺混乱的,他们从珉林一路打到了沉玉谷,闲云说要把他埋进那个山洞,让他和弥怒作伴去…闲云她确实气狠了,这种不合时宜的话都说了出来,唉…”
说到这里,钟离顿住了,他清晰地看到了萨菲尔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滴。
“…”沉默了片刻,钟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哭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至少,浮舍回来了,我们还有很多朋友,过几天一起去喝酒吧,这一次我绝不拦着你。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巴巴托斯也可以叫上,或者找个时间再开一次七神聚会,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是不错的。”钟离伸出手轻轻逝去萨菲尔眼角地泪滴,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平日里倔强地跟头驴一样,再大的委屈也往心里埋。
偏偏这个时候,脆弱得不成样子,可不能被闲云看到,不然她又要到处乱说了,到时候,你可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