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即便是镀金旅团的人,在进入了须弥城也会选择换上一身普通点的衣服,即便是三十人团的成员,也不是每个人都会保持战斗姿态的。
他们会维持最低限度的战斗人员,其余人则会穿上休闲一些的服饰,方便在城里活动。
而这两个人却与整个须弥城格格不入。
倒不是说打扮太偏向于沙漠地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气势。
他们二人的身上带着浓厚的煞气,手上没个几十条人命都培养不出这样的煞气。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要知道,即便是炽光猎兽的团长,号称炽鬃之狮的迪希雅,手上的人命也没有那么多。
杀人放火的勾当在沙漠或许很常见,但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轻易越过防沙壁进入雨林,毕竟,一旦被风纪官盘查,那也是不小的麻烦。
真正让萨菲尔感兴趣的,并不是他们身上的煞气,而是这个组合的身份,一个镀金旅团?白日鸣雷和一个镀金旅团?沙中净水。
这样的组合,能让她想到的,大概只有那对父女了。
哲伯莱勒带着自己的女儿婕德来到须弥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近他发现了那只鬣狗的踪迹,决定到这个远离沙漠的地方暂且停留。
离开塔尼特部族已经很久了,久到了他几乎忘记了时间,眼看着女儿婕德已经长这么大,他有些恍惚。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了女儿能够平安长大,为了她的未来,或者是满足她母亲的心愿,哲伯莱勒鬼使神差地带着婕德来到了须弥城。
这是优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确实风景怡人,环境优美,比之沙漠,更适合生存。
雨林长大的孩子,天生少了一份狠劲,这是雨林与沙漠的区别。
哲伯莱勒带着批判的目光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心底却在想着,如果婕德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话…
她或许会比现在更快乐吧。
“老爹…老爹?”身旁的女儿突然出声,哲伯莱勒回过神来,就对上了对面少女的视线。
那个少女勾起嘴角,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就移开了视线,只是一个浅浅的笑容,哲伯莱勒的身上冒出了冷汗,那个少女他知道,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如果只是愚人众,哲伯莱勒并不是十分惧怕,毕竟就算是那么庞大的组织,想要对付一个浪迹天涯的沙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追查到他的踪迹的。
这名少女不一样,尽管对方看上去和善,可她眼底藏着的那抹疯狂,哲伯莱勒清晰地察觉到了,直觉告诉他,他们是同一种人,疯起来不计代价的那种人。
而且…
“老爹你突然怎么了?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婕德还在问着。
哲伯莱勒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再往上走走吧,听说等花车到位就是最后的节目了。”
“哦哦,你说的是花神之舞吧?我打听过了,据说是大巴扎那个很有名的舞娘的拿手好戏呢,确实很令人期待。”婕德立刻把疑惑抛到了脑后,开始期待起了妮露的花神之舞。
跟随着人潮拾级而上,哲伯莱勒长舒一口气,他感觉那个愚人众的执行官似乎认识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考虑到塔尼特部族与愚人众的交易,他不能排除对方对自己二人出手的可能性,如果自己只是独自一人的话,一死了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自己的身边还有婕德,他必须考虑女儿的安全,逃避追杀这么多年了,常年的高压让哲伯莱勒的警惕性升到了最高,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是直接离开须弥城,离那个少女越远越好,这样有可能会正面对上萨梅尔,等待他的是一场恶战,因为他与萨梅尔实力不分伯仲,所以这样做对他来说还算是安全。
第二就是不离开须弥城,这很可能会正面对上那个愚人众的执行官,后续会发生什么根本得不到保证。很可能他们二人会就此折戟沉沙,死在这里。
该怎么选根本不用考虑,离开须弥城,后续或许还要继续逃亡流浪,那也比失去性命强千百倍。
决定了后续的行动,哲伯莱勒开口道:“婕德,花神之舞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诶?这么突然吗?我们不是刚来到这里吗?这就要离开了?”婕德一头雾水,不知道老爹在想些什么。
哲伯莱勒点头,语气不容置疑:“这里有很危险的家伙,我们最好离那个人远一点。”
“该不会是老爹的仇家吧?有多强?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吗?”婕德倒不是很怕,毕竟这么久了,她也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的,一般的镀金旅团她也杀了不少,能打败她的人还真没几个。
哲伯莱勒顿了顿,仇家吗?谈不上。或许人家压根不认识他也说不定,但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驱散掉了,能够在严酷的环境下生存至今,哲伯莱勒依靠的可不是一厢情愿与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