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捧着罪己诏,恭恭敬敬在颜渊的棺椁前,磕头,奉上罪己诏。
范离接过,展开阅读,再合上。
宾客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期待着范离朗读罪己诏。
这可太刺激了。
罪己诏?
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物,稀有程度甚至超过天级灵宝。
“烧掉。”范离却只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
众人再次震惊。
烧圣旨?
用来祭奠颜渊吗?
“晋公……这可是圣旨……”陈公公想说,烧毁圣旨,罪同谋反。
可他仔细想想。
算了,不说也罢。
范离压根没有搭理老太监,乌骓配合着接过圣旨,放入火盆中,与冥纸一并化为灰烬。
“颜先生,抱歉。”
“范离能为你做的,暂时只有这么多。”
“至于报仇,还需时日。”
“望先生在九泉之下,能再耐心等待。”
范离如自言自语般说着,他身旁的吕福宝终于忍不住,‘哇’的痛哭出声。
随后,女人不顾在场有多少双眼睛,径直扑入范离怀中,嗷嗷大哭起来。
吕福宝被册封为皇贵妃,也有一段时日了。
她虽幽居深宫,但画像早已流传出去,加上今天披麻戴孝,格外引人注意。
在场宾客,几乎都知道吕福宝的身份。
大楚皇贵妃为一名已故的太常寺属官披麻戴孝,这已经很荒唐了。
她不顾男女大防,当众扑在晋公怀里哭泣,更是……更是……
文武群臣看看吕福宝,又看看范离。
晋公正用手轻抚女人的后背,并低头在她耳边说着宽慰安抚的话语?
真是……郎才女貌?
强烈的求生欲,让楚臣们的思维方式变得渐渐奇怪。
眼前的画面,却渐渐合理。
“起灵。”
“本公要送颜先生最后一程。”
范离一声令下,抬棺出府。
他为颜渊选择的下葬之地,是鹿鸣书院的后山。
此山中,葬着大楚立国以来的历代先贤。
颜渊身后与群贤毗邻,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安排。
丧事办完,宾客大部分散去。
赵咨、邓志和王朗却来到范离面前,三人竟是满脸忧色。
“晋公,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