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身体糟糕透了,摇摇晃晃并不是喝醉了,更加像是被人打断了脊梁骨,没有骨头的支撑,走起路来自然就歪歪扭扭,不协调也不自然。
“难得现在有后生,还记得俺,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又是献殷勤,又是奉吃食,不如跟俺说说,你想要干什么呀?”
流浪汉看到这个和尚如此沉得住气,吃完面包后一边舔着手指,一边嚼着嘴里的面包含糊着说道,他的嘴巴两边因为塞着面包的原因,高高鼓起就像一只小老鼠,说起话来还会一动一动的。
“呵,这个不急,我倒是想问一下,前辈是哪里人?”
必登轻笑了一声,求人办事是求人办事,但是你也得看人家处境,一上来就不管不顾提要求,必登在这个时候办不到,或者说他的心,他那颗心,使他见不得这些人间疾苦。
流浪汉听到这个问题,倒是愣了一下,眼光流转。
“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的很,和别人不一样,俺也是这边的人,以前在水上走生活,总想着落叶归根,这不,这不是回来了吗?”
“前辈在水里也有门道?那可是笔大买卖。”
必登抚掌,在这片地方之上,以前的人祭水比祭土地的人要多的多,放下这个诱惑,选择落叶归根,也是一种勇气。
“算不得大买卖,横竖不想出海,大抵也不过是在这条河里糊弄人罢了,只是终究舍不了子孙,就来此一看吧!”
流浪汉看着周围的槐树,片片叶子的痕迹,自己都还记得。
“这么晚了,还有一人呢?怎么不见踪迹?”
必登装作听不懂他的话语,没有顺着他的话头聊下去,子孙这种东西延绵的因果络绎不绝,自己总不可能脑子一热就交在自己身上吧?
流浪汉也不在意,带着伤感的说了一句。“死咯!她熬不过,那年一群人进来,又打又砸的,俺是命大,被人重新捏了两个娃娃放过来后,又活了过来,她就不行了,四分五裂的,根本活不成。”
说到这里还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眼中露出一丝痛楚。
“说实话俺也不知道自己活着是对还是错,俺本来只想庇佑我的子孙,有能力的话借着这个职权之位也可以帮助一下他人,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但是那金色的玩意一压过来,俺就变成了封建迷信,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一条狗,就连现在连口饭都吃不上。”
“他们生活变好了就忘了俺,这俺不怪他们,只是俺们也没做错什么呀?为啥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必登听着那些话语,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没有收到册封的土地野神,是不会受到国运的庇护的,甚至还会被打压,在华夏境内,一些不正规的邪神被清扫的很干净,也连累那些没有寺庙香火供奉的,也被打压的很凄凉。
这是大环境注定的,也不是必登可以决定的,国运系统的开发的确让平民得到了保护,平衡了强者和弱者之间的关系,可是在神道里面,依旧有大部分规则没有完善。
杀死土地婆的并非是什么莽撞的村民,而是他们携带的昭昭国运。
这个因果更大了,必登突然觉得还是跟他聊聊子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