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底下一众兵卒在校场上忙着训练时,陆启言被叫到了营指挥使的营帐之中。
营指挥使姓沈名石,身形魁梧,为人仗义,从军多年,经历了许多战事,身上亦是落下了许多伤,胳膊上有一条自手肘自手背的长疤痕,如蜈蚣一般,瞧着触目惊心。
而上一场的长洲府一战中,沈石亦是受了腿伤,刚刚养好。
“此次永丰河造桥之事做的不错,不但没有花到朝廷拨下来的造钱款,竟是还又多带了些回来。”
沈石朗声笑道,“此事我已禀告给了军指挥使,军指挥使高兴无比,只说你脑子活会做事,要给你向上请功,讨些奖励回来。”
“这些皆是卑职分内之事,不敢讨赏。”陆启言拱手道。
“该要的奖励还是得要才行,千万不要推辞。”沈石伸手拍了拍陆启言的肩膀,语重心长,“过两日军中便要进行校阅,厢指挥使的意思是,寻常校阅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今年需得动些真格的为好。”
“因此,此次校阅,除了兵卒们寻常的训练展示以外,都头以上皆需进行武艺和排兵布阵的比拼,佼佼者将提拔升职,为的是人尽其才。”
“你好好准备,届时好好表现,再加上这次造桥的功劳,争取坐上我的位置!”
坐上沈石的位置?
“指挥使的意思是……”陆启言面色一沉,“此次腿伤,莫不是没有完全好全?”
“好不全了。”沈石摆手笑了笑,“腿骨尽断,能走路已是不错了,军医说往后做不得重活,不能劳累,阴天下雨皆会腿疼,我已是向军指挥使说明,打算请辞。”
“只是军指挥使念在我多年在军中,又向厢指挥使请了恩典,准我在军中再待一年,也算多拿上一些军饷,养活家中老小。”
“指挥使们皆是好心,只是我这现如今什么都做不了,白站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心有不安,不如早早让了出来为好。”
“这会子还在这儿待着,也就是想等个合适的人来再让位,否则空位一堆人盯着,怕是又要生事儿。”
军中虽没有官场那般多的尔虞我诈,但皆是出生入死之人,都想往上爬一爬,让自己的命更加值钱一些。
能理解,但不能纵容。
“我明白了。”陆启言再次拱手,“必不辜负指挥使希望。”
见他话说得爽快,并无半分扭捏矫情和面上的虚词客套,沈石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再次伸手拍了拍陆启言的肩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