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当即就想:陆方海出了事,杜文秀怎么活下去?
尤其是听小虎说她早已有了身孕,算算时间,也该生了。
玉兰放心不下,急急忙忙喊人收拾东西,便要回东兴县。
只是京城中情势不明,毕存恳求她多少考虑一下自己,无奈拖到现在才成行。
初初看见杜文秀,玉兰觉得她像一个碎片拼成的假人,虽是活着,却似死了。
一举一动,都好像失了魂魄一般。
身着缟素,面色灰败,眼睛虽睁着,却是无神。
就着阿洛怀中,玉兰仔细看着杜文秀的孩子。
怎么那般小,那般软,细看眉眼,既有些像杜文秀,也有些像陆方海。
只不知这孩子再长大一些,更像他们夫妻谁一些?
“这次我来,还带来了一个人,是我家夫君的好友,做酒楼生意的。”
玉兰与杜文婵轻声说道:
“他听我说起嫂子在石河镇会安楼的酱菜生意做得好,很有兴趣,恰巧娘舅家也是咱们东兴县的,便随我一道儿来了。”
“这会子他先去娘舅家拜访,二妹妹不如早些做准备,将适合酒楼卖的酱菜拿些样品来,以免到时仓促。”
“玉兰姐可是与他约的在家商谈生意之事?”杜文婵开口问道。
“这倒不曾说。不知二妹妹平日都是在哪会客?”玉兰沉吟一时说道。
“我家工坊里头有藏雅轩入了股,平日里稍大些的买卖都是约在藏雅轩商谈,环境也好些。”
听杜文婵说得有理,玉兰也浅浅点头:“等会儿叫小虎跑一趟,传个信儿,请他定个时间下来,就去藏雅轩商谈便是。”
玉兰带来的丫鬟掀了帘子道杜文秀醒了,几人忙进了里间去瞧。
小虎得了姐姐的吩咐,倒是往外走去,与阿洛打了招呼要去给人传信儿。
玉兰冲在前头,往床边儿上一坐,看着睁开眼睛,却毫无神采的杜文秀。
“嫂子,我特特打从京城跑来瞧你,你却这般样子,让我的心......我的心实在有些受不住。”
她手按胸口,另一只手抬起帕子去拭眼角的泪。
既哭了一场,杜文秀已觉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听着玉兰的话也不似先前那般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