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苏诗樾失笑,“就,打个电话给你。”
“哦,”季宴时松了口气,“你很少给我打电话,连主动发信息都很少,所以我看你打过来,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没事,”苏诗樾摇了摇头,“只是今天看到剧组里有人求婚了,所以……所以想跟你分享一下这个事情。”
她还是不习惯说想你,会刻意回避这类过于亲密的字眼,最后出口成了分享,好像只是无关紧要一个电话。
好在季宴时是懂她的。
他笑了:“哦,那你说给我听吧。”
“你明天忙吗?”苏诗樾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倒有些迟疑了,“如果你明天忙,要不你先去睡吧,都这个点了,我怕你太累了,我们可以明天再抽时间打电话的。”
“我不累。没关系,你说,我听着。”
他的温和和耐心像一剂良药。
他总是以她为先,但又不限制她什么。
苏诗樾渐渐放松下来,絮絮地说着今天的求婚始末,末了,她说:“七年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小齐和她男朋友能修成正果,我挺为她开心的。而且你都不知道今天有多感动,她男朋友紧张得手抖,哈哈哈。他是做摄像的呀,平常手超稳的,但是紧张得戒指都快拿不住。”
“其实那天,我也很紧张。”季宴时忽然说。
苏诗樾没反应过来:“哪天?”
“就是来订婚宴上抢亲的那天。”他答。
苏诗樾想起来了。
很奇怪,明明只是几个月前才发生过的事,但这一刻回想起来,却久远得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她的人生也被推着,一路往前行,有了几乎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些变化的源头,似乎就是那场订婚宴。
或者说是,季宴时。
“紧张什么?怕大家怒斥你,说你作为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做出这种不符合你的家教礼仪的事情吗?”
“不是。”季宴时否认了她的猜测。
“那你紧张什么?”苏诗樾奇怪地问。
“我怕你不跟我走。”
人会紧张,是源于对未知的恐惧,以及接受不了那个有可能发生的结果,所以产生抗拒的心理,又不得不。
他怕苏诗樾说出自己很喜欢很喜欢那个男人,让他走,怕不管那个男人,还有那个男人的家人如何对待她,她都认了,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她甘之如饴。
他怕她就像当年那样,决绝,说了不再联系,说了一拍两散,就真的做到,只有他还在自作多情。
他怕她是真的放下了,不再喜欢她。
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