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微微一震,机腹下一道笔直的火光冲着乌鸦飞去。
这架直升机是改装过的,甚至装载了小型航炮,发射的不是普通炮弹,而是脱壳穿甲弹,能够一炮打穿轻型坦克的装甲。
炮弹几乎是贴着乌鸦的肩膀飞过,那道灼热的风几乎能烤焦乌鸦的脸,狩猎队以这样的方式表达了他们的决心。他们不会管乌鸦是谁,也不管这是谁的地盘,他们可以为摧毁前方的背影支付任何代价。
乌鸦猛地转过身,眼睁睁地看着炮弹在路明非的背上爆炸,道路两侧的车辆都被爆炸的气浪掀飞。
刺鼻的硫磺味瞬间弥漫了整条街道,那枚炮弹里无疑填充了精炼硫磺,炼金术制造的化学品,对于龙类有着剧烈的毒性。
“停下停下停下!”乌鸦挂在高架桥的栏杆上大吼。
一辆被炸飞的汽车砸中了乌鸦所在的过街天桥,把天桥砸歪了,乌鸦及时地抓住栏杆才没有掉下去。
但没有人在乎他吼什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各种重武器连续命中那个恐怖的身影,连续地爆炸,那个身影被炸得趔趄和倒地,艰难地爬起来,再又倒地,他狂乱地挥舞着利爪,却只是扑空,或许他如此只是一个强大但是低智的怪物,甚至不能区分敌人是谁。
像是被原始人弓箭围攻的剑齿虎,它咆哮着挣扎着,露出引以为傲的利齿,想要咬死敌人,却茫然地不知到底是什么伤害了自己,狂奔直到失血死亡。
这个时候,室外广告投放公司的监控室里,黑衣的男人正擦拭着手中的小刀,从监视器里欣赏这一幕。
他的身边尽是尸体,鲜血涂满了墙壁,像是什么当代艺术的画作。
那发脱壳穿甲弹只是第一枪而已,接下来的半分钟里,数不清的火力倾泻在那个狰狞的背影上,航炮、蜂巢火箭、对地导弹……这么一架不甚起眼的直升机,看上去就是在东京天空里拉着广告旗飞来飞去的东西,却对着那个背影倾泻了足以摧毁一支小型军队的弹药。
在监视器里看来,简直就是一只蜻蜓喷吐着巨龙才该有的火柱。
爆炸连绵不断,纷飞的弹片瞬间就把路面摧毁了,气浪和冲击波摧毁了沿街的多数窗户,沿街的广告大屏一个接一个地暗了下去,空袭警报声席卷东京全城。
“真不愧是学院的手笔,这是把东京当作了靶场啊。”男人轻声地赞叹。
他还想继续看下去,却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来的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想必是蛇岐八家的精锐。
“真是扫兴啊,那么精彩的表演。”男人叹了口气,退出了监控室,临走还没忘记锁死了门。
要打破这扇坚固的门还需要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里整个东京的街头巷尾一直到处都是那个男人在说教。
“四号,弹药耗尽!”冈萨雷斯丢掉了手中的肩扛式单兵导弹。
“六号,弹药耗尽!”
“七号,弹药耗尽!”
通过耳机,报告声不断地传入伊莎贝尔的耳朵,在如此密集的炮火声里,不靠对讲机根本无法对话。
连这架经过改装的直升机都难以承受炮火的后座力,它剧烈地震动着,像是随时都会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