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他带着一股海风,再度冲回大船之上,迎着六名出来查看情况的炮兵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们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炮兵们:“???”
“有想翱翔大海的吗?我可以带着你们转一圈。”秦尧也没解释什么,只是满脸欣喜地说道。
“我想试试。”六人中,一個模样看起来偏小的青年兴致勃勃的说道。
秦尧瞬移至他身旁,右手贴在他后背上,带着他一起直冲大海,踏浪而行。
“啊……”
巨大的感官刺激令年轻炮兵放声大叫,但这声音却转眼间被海风吹散,被海浪吞噬,唯有激动的情绪不断在心底激荡。
随后,秦尧带着每個人都翱翔了一圈,那股直冲脑门的欢欣方才消散一空,重新坐回甲板上,望着黎明破晓,旭日东升,默默思量起前程。
以他目前的阴德来说,选司的最低标准肯定是达到了,甚至还大有富余。
将众炮兵送回军镇后,可以直接去茅山传送至地府,找钟馗走走关系。
希望他还肯认当初的交情,肯给自己一個机会……
两日后。
地府。
罚恶司。
一黑一白,头戴三角高帽,手持杀威棒的阴差同时向前踏出一步,挡在门前,朝向身穿候补官袍的阴官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在下秦尧,有要事求见钟馗大人。”
“什么事情?”黑衣阴差问道。
“不方便说。”秦尧微微一笑,从袖口中掏出两沓银纸,递送至二神面前:“还望通禀……”
“罚恶司,严禁贪污!”白衣阴差冷厉道:“念在你是候补官员,不知实情,给予警告一次,再有下次,莫怪我等铁面无情。”
秦尧敛去笑容,收起冥纸,拱手道:“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
“若你不能说明来意,就请回吧。”黑衣阴差道:“我们不可能在什么信息都不了解的情况下为你通禀。”
秦尧想了想,说道:“四百多年前,莪与钟馗大人有过一段渊源,他曾答应我考虑一件事情,今日我来找他问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有四百岁的样子。”白衣阴差皱眉道。
秦尧:“一言难尽。”
“什么渊源?”黑衣阴差问道。
“他老人家若是问起,你只需说五个字即可,金刀袁德泰。”秦尧拱手道。
黑白二神相互对视了一眼,黑衣阴差道:“我前去通禀,你在此守好。”
“且去,且去。”白衣阴差回应说。
不久后。
黑衣阴差脚步匆匆的来到一座大殿前,朝向大殿内,正愁眉苦脸的钟馗躬身行礼:“拜见大人。”
钟馗晃了晃脑袋,如梦初醒:“何事?”
“罚恶司外来了一名候补阴官,说是与您有段渊源,请求相见。”黑衣阴差道。
“什么渊源?”
“说是您曾答应他考虑一件事情,他来问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还答应过他事情?”钟馗一脸好奇,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让我转告您五個字,金刀袁德泰。”
钟馗一愣,埋藏于脑海的记忆渐渐浮现而出,最终汇聚成一道身影:“原来是他……”
“大人,您要召见他吗?”
钟馗想了想,道:“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总不至于再躲着他,带他过来吧。”
“是,大人。”黑衣阴差行礼道。
少焉。
秦尧跟随在对方身后,跨过大殿门槛,抬头一看,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没错,是这個钟馗。
四百多年了,一点没变。
“你下去吧。”钟馗瞥了他一眼,朝向黑衣阴差道。
阴差躬身离去,悬挂着明镜高悬牌匾的古殿内,两人一坐一站,相互对视,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大胆,竟敢直视本官。”
许久后,钟馗拿起桌上的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
“心底无私,方能正目。”秦尧坦然道。
钟馗挑了挑眉:“你做过的坏事儿能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就你还能心底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