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能成什么气候?
女子,相夫教子便好了。女子即便得了权,也会成为太后那般恶毒之人。
皇帝嗤笑一声,定下了谢皦,便着人去草拟圣旨,黄昏之时,赐婚的消息便传遍权贵圈子。
谢皦自谢府出事之后便不思茶饭,终日枯坐,派出去打探的人犹如石沉大海,传不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知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是死是活,看着谢府一夜之间荣华散尽,树倒猢狲散,谢皦终日以泪洗面,纵使有端明陪在身边,也宽慰不了她半分。
赐婚的消息一传来,端明当即暴起,可随即便消了气焰,看着谢皦麻木地接旨,端明忍住心中的伤痛埋怨道:
“若是爷还在,怎会叫您受这样的委屈?皇帝非人,堂堂公主竟沦为拴住一莽夫的工具。”
谢皦心灰意冷,含泪笑了笑,声音消瘦:
“堂堂公主?我这公主,何时堂堂正正过?我的人生,从出生起,就被人左右,只有义父给过我欢愉与自由,却也只是须臾。”
谢皦抬手抹泪,坐在窗台边,望着来路,扯出一抹笑道:
“世间女子哪有自在?我已算是幸运的了。那名卫将军,义父曾夸他是良人,中意于他,原来兜兜转转,也算是全了义父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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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明心里来了气,他恨这皇帝疯魔,人不成人,恨这世道不公,命如蝼蚁,他强压着怒意道:
“爷的心愿从来不是要您嫁与什么良人,只要您开心,爷就心满意足了。这个天下是奴役人的天下,贵人奴役男人,男人奴役女人,可不该是这样的,婚姻不是女子的归宿,您可以有自己的作为。”
毕竟曾经是谢玿的心腹,谢玿身边大小事情端明再清楚不过了。他蹲在谢皦身边,神情满是哀求:
“游学,您不是要去游学吗?您也可以着书立说,出口成章,您也可以……”
“端明。”
谢皦像从前那般唤他,一滴泪滑落,谢皦道:
“你就当我在自欺欺人,寻求慰藉罢了。从封了这公主起,我就不再只是你们的谢皦了,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谢皦微微抬起头,在那一刻她似乎做回了谢府小姐谢皦:
“我曾经拥有过,可这天下许多女子,从出生起,就不曾自己选择过。”
端明愣住,抬头望着无声落泪的谢皦,慢慢垂下了头,好像和他的主子一般,向这世道认了命。
玉衡公主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卫茗这边气得要跳脚,可此时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接下了圣旨,却不谢恩,随同宣旨的公公一起进了宫。
卫茗跪在两仪殿中,手里捧着那一道圣旨,他只有一个请求,他可以留下来成婚,但是要先派五万人回去。
“若山河破碎,您何以高坐皇位?”
这是卫茗的原话,胆大包天,却十分在理。
“朕都要死了,要这山河何用?要这皇位何用?”
皇帝皮笑肉不笑,两颗眼睛状如死鱼,整个人瘫在椅中。
“朕求了这么久的仙丹,仙丹呢?神仙呢?这天下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是朕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权衡利弊之下,皇帝还是松了口,答应了卫茗的请求,当晚五万兵马便启程回防西北。
本以为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哪料第一个跳出来完全反对赐婚的,竟然是正道。
自从那晚天师提醒正道莫再参与进来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正道看得清楚,神仙打架,不是他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可以插足的,一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他怀着一种侥幸,为自己的未来卜了一卦,怎么卜,都是凶象,这可将正道吓得不轻,故而他终日将自己关在听道楼内,闭门不出,只要末芳好,也许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偏偏啊他事与愿违。
皇帝看着面前伏在地上那头发花白的老人,万般嫌弃道:
“许久不见,先生怎么老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