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记得有人曾提起过姨娘亡夫,好像是谁来着……想不起来,回头找人问问。
若真如此,那岂非小叔叔就是那亡夫!亡夫随情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无怪乎姨娘会发疯。
这荒谬中带着合理性,谢皦由此存了个疑心。
正当谢皦决定继续刨根问底时,一下人匆匆来报,一进屋见着谢玿,立马慌忙朝二人行礼,然后道:
“老爷,小姐,端侍卫正跪在书房前,此时已有两刻钟。”
“什么?”
谢皦一惊,脱口而出:
“天寒地冻,端明这是做什么……”
随即她触及谢玿的神情,谢玿略垂着眸,表情看上去十分冷淡,好似漠不关心。
“义父,您这是……”
“我欲放端明自由。”
谢皦完全理解谢玿的意思之后,一时之间失去所有力气,眼前之人她有些不认识了。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端明并未犯下大错,此刻跪在寒风中,便是祈求谢玿留下自己,他定然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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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端明来说,这究竟是自由,还是被抛弃?
谢皦立即开口为端明求情:
“义父,端明和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亦友亦亲,他既然未曾犯错,为何要将他赶走?”
谢玿强调:
“不是赶走,他只是该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直听凭差遣。”
谢皦一听,争辩道:
“可是义父,您与端明初次结识,便定下主仆关系,端明他自愿接受,他现在跪在雪地求您,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若有一日他想走,您放他离开,那才是真正的还他自由。”
“如果您觉得拘着端明,差遣他十年,过意不去,那满府上下,又被您控制了多少年呢?”
“家生奴从一开始,就在您手下行事,您又是否对他们愧疚?是否也要还他们自由呢?”
谢皦替端明感到难过,对谢玿道:
“义父,我并不知您与端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端明非走不可。”
“若您的本意是为他好,那他想留下,您却执意还他自由,对他来说,这不是自由,是背叛,是抛弃。”
谢玿心里似被针扎一般,他眉头微蹙,言语里带上威严,带着隐隐怒气道:
“皦皦!”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谢玿顿了顿,才道:
“我意已决。”
谢皦眼圈一下红透,她看着谢玿,哀声道:
“义父……皦皦有些不认识您了,自此您回京,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是姨娘,还是相伴多年的端明,您都如此……”
泪水掉落,谢玿神情微动,便听见谢皦道:
“冷酷,又无情。”
谢玿的面色瞬间苍白,面上尽是不可思议,眼里闪过难过,这两个词砸在他心里,疼得厉害。
谢玿慌乱起身,逃也般地离开。
谢皦则连忙动身赶到书房前,见端明固执地跪着,身子打着颤,却挺直了腰板。
雪花悠然飘落,在他身上落了一层薄雪。
谢皦心疼极了,端明在她眼里是暖心大哥哥,她自然不舍得看他受苦。
谢皦冲到端明面前,抬手去拽他起来,红着眼道:
“你起来,随我去找义父求情,义父最是心软,你快起来啊!”
谢皦气哭了,端明像尊冰雕一样,跪着不动。
他开口,唇瓣撕裂,血流出不一会便冻住,牙关打着颤说:
“小姐,天寒,您回屋去。”
谢皦红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端明。此时一个小厮朝二人走来,谢皦面露喜色,端明眼里也燃起一丝希望。
那小厮朝谢皦行了一个礼,对端明道:
“端侍卫,爷吩咐,端侍卫与其浪费时间跪着,不如即刻启程,莫要擅离职守。”
端明眼中最后一丝光破灭,万念俱灰地应下:
“属下明白。”
谢皦从未见过这样的谢玿,见端明踉跄着起身,她上前扶了一把,不可思议地问端明道:
“为什么?端明?”
端明打着寒颤,对谢皦道:
“是属下犯了错,咎由自取罢了,属下这一去,不知何日是归程,望爷与小姐,千万安好。小姐,端明有要事在身,望小姐代属下向爷问好。”
端明挣脱谢皦的安抚,一瘸一拐地离开,谢皦顿时泪流满面,不解与难过涌上心头。
她有太多疑问,想要找人询问,想要向人倾诉,只是现下她不想见到谢玿,然而她心里早有人选:
资良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