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犹豫,谢玿斩钉截铁地答道。
罗姶愣了愣,忽而笑开,语气略有些惆怅:
“大人若是迟疑片刻,我都觉得有戏,可大人的反应,真叫人寒心。”
她敛了笑,神情是有些悲切:
“您知道夫人在乎您,爱着您吗?若大人不喜,大可以生疏冷落,而不是温柔以待。到头来,真相大白,太伤人心。”
就像王玢对她一样,她抱着微弱的幻想,去接受那残酷的现实。
谢玿垂下眼眸,语气低沉:
“又不是没爱过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的情。”
“你既知我对她好是因为她的身份,便该知道因为身份,我便做不到生疏冷落。”
话已至此,罗姶难掩情绪,道:
“我知道你爱他,我也知道他无辜,所以你恨陛下,连带着仇视皇室。娶天玑为妻,非你所愿,但是你也要知道,生在皇室,非她所愿。抛却身份,那些阴谋算计她一无所知,她与你无仇,既然不爱,那放过她,不折磨。”
“少女情窦初开,便遇上了世上最冷的心。”
罗姶无话可说,转身离去。
谢玿颓废地坐在原地,许久怔怔然,这些话砸在心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天玑对他的情,不知何时起,天玑的一切都围着谢玿转,平日里种种,天玑的心思昭然若揭,他曾质疑那真心,渐渐也明白那些真情实意。
天玑为他做了许多,他是个人,不是草木,半年多的陪伴,他对她总归是有情谊的。
仔细想想,天玑何尝不受身份的束缚。谢玿扪心自问,他可能放下隔阂吗?
谢玿顿觉身上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让他心情沉重,他无法回应天玑的爱意,放过她,不折磨么?
也许罗姶说的对,长此以往,真相大白后,太伤人心。
谢玿来到天玑房前,低声唤了句:
“嫄媗。”
无人回应。
“嫄媗,抱歉,是我心烦意乱,迁怒于你,是我错了,对不起。”
“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近来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之过。下人说你滴水未进,你的身子重要,莫同自己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