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瑜本就与二月红长得像,虽然已年过花甲,但染了头黑发,瞧着真像几十年前中年的二月红。
洛远安扯了个难看的笑,走到红瑜面前,伸手擦去他的眼泪。“小鱼儿,别哭。”
她惯不会安慰人。
红瑜只道是风沙迷了眼,成年人的世界是很难容下眼泪的,灵堂里悲痛的亲人也只有少年人泪流不止。
二月红的棺材合了大半,等办完仪式就会封棺送葬。
洛远安走到那小半开口前,手抚上灵柩,迟迟不敢动作。
是怕推开棺盖再看一眼亡人坏了规矩,还是怕见那亡人呢?
三月的天气逐渐暖和,细菌滋生得也快,她站在棺木前能闻到淡淡的尸臭,像是缠绕着人的梦魇。
没有人催促或者阻拦她。其他人都静静的,要么站着要么跪着,只有几个少年穿着丧服跪在灵柩前抽噎。
她最后还是没看二月红最后一眼。
只要她不看,二月红就永远是她记忆里俊秀的温润公子。
二月红的葬礼来了很多人,洛远安也借此见到了这两代九门中人。但无邪却没来。
不过这种时候,也没人特别关心无邪不来的原因。
红家早就淡出九门,今日也就是二月红去世,其他当家的给个面子。陈皮都没来,无邪没来怎么也算不得稀奇。
葬礼举行完,众人就跟着队伍去红家祖坟下葬。
红家祖坟本在长沙,之前迁往北平的时候一并迁了过来。二月红的坟茔就在红老爷旁边,与丫头合葬。
他这地下生活,怎么想也不会孤独。
洛远安看着昔日温润的小师兄被埋在黄土里,变成一块石碑,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讲,却说不了一个字。
看故人老去,逝去,总是一件尤为悲伤的事。
又在红府待了两天,待一切葬礼后续事宜处理完毕,洛远安才带着黑眼镜三人回了潘家园。
黑眼镜倒是想带人回按摩店那边,但他时常不在北平,之前回来就在洛远安面前转悠了,哪里顾得上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