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启川准备出门。
翠姨正在打扫,以为他是要去送白梨,下意识问:“启川,不是说他们晚上的火车吗?你这么早出去干什么?改时间了吗?”
“没改,还是晚上的票。我去找白梨过来一趟,有点事跟她说。”
翠姨放下打扫的抹布:“……什么事儿啊,他们这都要走了。”
赵启川顿了顿,说:“我发现舅舅留下来的遗物里,有一本日记。我猜,里面该写了不少和他妈妈的事,说不定还有他生前对白梨妈妈的交代。白梨对舅舅最后没有交代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这日记指不定能帮她解开心结。不过,毕竟是舅舅的私人物品,我不好乱翻,白梨是他的女儿和继承人,我想让她过来看看。”
翠姨眸内划过一道莫名的慌乱:“啊,日记?我怎么不记得你舅舅有写日记的习惯。”
“谁知道呢?不说了,我先去把白梨喊过来,再晚点怕会耽误白梨的火车。”
翠姨见赵启川风风火火出门,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丢下抹布就走到杂物房门口,犹豫了两秒,推开,进去。
作为赵家的一份子,她当然知道叶勉的遗物收藏在哪里。
当年,叶勉牺牲,叶云霞捧着弟弟的遗物哭着回来,还是她默默看着叶云霞亲自收拾,将叶勉的遗物封存在这儿。
想起那一天,她心尖就揪住似的,忍不住阵痛,就像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块东西失去了。
那天,她也陪着叶云霞一直哭,哭得很厉害。
叶云霞以为她只是在叶家做过事,与叶勉朝夕相处过,伤怀感念东家而已,却不知道她是在哭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离开。
她拉回悲伤的回忆,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凉意。
如果叶勉的真的留下了日记,日记里,会不会记下了那件事?
这件事要是被人发现……
她想都不敢想下去。
她再不迟疑,跑到柜子边用备用钥匙打开抽屉,翻找起来。
终于,她翻到一个蓝色封面的本子,打开,第一张扉页上写着日记两个字。
翠姨身子一抖,不敢多看里面,不行,这本日记不能被白梨看到。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