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被张士诚聘为幕僚,自然不是什么目光短浅之辈,心中很清楚自己这边目前面临的困境,基本上只有退兵一条路可走。可要是答应了如此苛刻的要求,自己回去岂不成了罪人么?
想到这里,对方久久不知该作何回应。
…
“什么,你说那姓郭的,要本王给他赔偿三千两黄金,二十万两白银,良马一万匹,粮草三十万石?还要割让江北那三座城池?”
“唉……王爷,此事是老朽一手应承的,还请王爷降罪。”
几经犹豫后,施耐庵最终还是答应了郭洺的条件。不过,当他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给张士诚时,对方居然并未表现出十分愤怒的样子。
非但不愤怒,对方反而笑着对他道:“先生,你这次促成和谈,明明立了大功,何罪之有啊?对方肯要钱要粮,说明咱们还有退路,本王就怕他不肯跟我要呢。”
“这,这,可是……”施耐庵闻言,不由得愣住了,小声道:“可是对方要咱们每半年给他进贡一次,还要给他割让城池,王爷就不觉得屈辱么?”
“呵,屈辱,当然屈辱,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张士诚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本王当年做盐贩的时候,带着手下弟兄们讨生活,受尽了鞑子官吏的盘剥,尝过的屈辱,比这要多得多,如今不也都忍过来了?”
“所谓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先生学富五车,肯定知道越王勾践的故事。哼,什么半年一进贡,等本王将来恢复了实力,这些全都是狗屁。”
施耐庵听罢,再一次愣住了。
…
数日后,郭洺和张士诚正式达成了和约,在张士诚派人陆续将赔偿的粮草和物资,送到了扬子县郭家军军营后,郭洺便允许对方率领余下的兵马撤离了扬州,中途并未再做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