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膏强贴,软钉子硬碰;
生瓜待熟摘,直棍当梯用。
陶洪见柴荣直言说破,低头挟菜,半天无言。
郑恩纯朴憨厚,陶洪本有好感,但是他既然已经选择了远离名利的平凡生活道路,岂能轻易更改?
何况郭威他认识,也曾同过事。当今皇帝荒淫无道,治国无能;郭威功高镇主,又大肆扩充军马,招贤纳士,既是本意为国、无有异志,也必居朝中权利争斗的漩涡中心。经历过风雨的陶洪早已闻见欲来的血雨腥风,本淡了名利、厌烦官场的他岂能让儿女再入仕途,去趟这趟混水,凑这个热闹?
亲事他不愿答应,却又不好得罪在天雄军中地位显赫、且是老友郭威内侄的柴荣,思忖多时,方才笑着应付道:“男大须婚,女大当嫁,古来大礼。郑将军生性憨厚,武功高超,前程远大,小女一山野村姑,只不过会些三脚猫功夫,实属高攀。我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小女任性,主意须她拿才是!”
柴荣忙说:“那是自然!强扭的瓜不甜,当然须两厢情愿,就请伯父前去说合。”
陶洪本是有意推托,见了女儿,岂会尽力去说?
陶三春对郑恩路上说话不敬怀恨在心,当然更不会有好话回答。
陶洪进内片刻,便即回来,将柴荣叫到厢房,叹气说道:“真乃任性,太任性了!”
柴荣问:“贤妹是否同意?”
陶洪说:“这孩子自小不爱女红,只爱舞刀弄棒,她从小发下誓愿,须遇武功超过她的英雄之士,方才肯嫁,凡是武功不如她,一律免谈。所以蹉跎至今,尚未受聘。如今柴参军您亲自为媒,郑将军也是一条知名的好汉,何况还是天作之缘,实在恰当不过。那知我劝她应允,她却冷冷说道,‘此事乃前定之缘,又是柴参军作媒、父亲心肯,女儿怎敢执拗,自误终身?但有一说,父亲当与柴参军言定,他若依得,女儿自然也依。’”
柴荣忙问道:“贤妹怎么说?”
陶洪说:“她说,‘我曾立下誓言,谁能武功胜我,我便嫁谁。虽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重要,但自己的誓言也是不能违背的。柴大哥他要真心撮合,就让那黑小子到院里去,我与他比过武功高低再说!’这是原话,我是一个字也没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