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和你女儿一样什么也不懂。你不相信我的话,捉条毛毛虫,放入小罐内,里面放些嫩树叶、青草试试,要不多久,毛毛虫就会长肥,慢慢的变成蛹;几天后,蝴蝶就从裂开的蛹壳里出来。刚出来时,它的翅膀是折叠着的,身子干后就会飞。这明白了吧?”
“不,不,还是不明白!”
“笨,笨死了!这常识傻瓜柴茂都懂得!”郑恩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故意慢悠悠地说。
“简单说,简单说!”
“说主要的,拣主要的说!”
夫妇二人都跑到郑恩身边,一个添茶水,一个敬茶点,一脸巴结。
“柴荣的弟弟柴茂偷偷把毛毛虫放在了你家小姐的梳妆盒里,想让长蝴蝶,你家小姐生了气!”
“就这?”
“就这!你不是让主要吗?”郑恩故意堵呛他。
“还是详细点,再详细点!”夫妇二人都是尴尬地笑着,齐声求着。
郑恩说:“详细说,话就长了!这事平常人家孩子看着不过是个针眼,根本不会当会事儿,你们富贵之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看着却是大窟窿,闹得地覆天翻。为什么呢?你们的孩子金贵、任性、不明事理。我和大哥柴荣和小弟柴茂住在西跨院,离你家小姐隔着一道院还有一个大花园,那么远,我们又没招惹她,她却天天去找茬,跟俺大哥柴荣过不去。
“俺大哥柴荣多好啊,心底好,武艺高,还好读书,不是吹他,从古到今,没有什么事他不知道的。茜草能染布,你们知道不,不知道吧?他知道!做生意往南方贩雨伞、往北方贩茶叶才能赚钱,你们知道不,不知道吧?他知道!找人办事叫‘开后门’,你们知道不,不知道吧?他知道!江湖上‘指山卖磨’是怎么骗人的,你们知道不,不知道吧?他知道——”
“是,是!你大哥有学问,知识渊博,我们比不了!你快说说他和我家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吧!”符彦卿两口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围着他乱转圈子。
“要说他与你家小姐闹纠纷,以我看,全怨你家小姐不好!俺大哥心善人好,待朋友好,待你家小姐也好。从河中回来的路上,俺大哥怕你家小姐热着,让人砍来树枝把车顶都给遮了;府上每次买瓜果,他总是挑最好的让人给你家小姐送去。你家小姐买衣服花了一百多两银子,俺大哥只有四十两,把马都抵给店家了,也毫无怨言。俺大哥对她这么好,她却恩将仇报,仗着认了俺大哥姑妈当干妈,主管府内事务,一天到晚向俺大哥找茬。”
“为什么?详细说!从头到尾慢慢说!”符夫人重视起来。
“开初,她在路上遇见我,说坏人抓他,忽悠我帮他打架。我不知道是你们让她当尼姑,她不愿意,就帮了她。她说要当富姐,在温州掏四五百两银子买个红猫,说是宝贝,会念经,有神通。因为她大哥抓她,给弄丢了。这事本不愿我,可她要我赔,张口就讹几万两银子。我没钱,她就把账转到我大哥头上,放高利贷,天天要利息。大哥给他买了胭脂、花粉、花卡子,还有好多小礼物,她还不依不饶。我看不过,就去祥云把佛猫找了回来。她不仅不谢我,还骂我现眼露鼻子。柴茂偷偷看看佛猫,她就要割耳朵,吓得柴茂跌倒膝盖都磕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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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心疼弟弟,气的没法,也没咋她,只是说那猫是个平常猫,红色是茜草染的,没什么稀罕。就这,她便又哭又闹,还打那只猫。我大哥给她赔了许多不是,她还不原谅,硬诬赖说大哥把有神通的猫给她换成了平常的猫,硬逼着大哥同她出去找了三天,累得俺大哥腰疼腿酸,并且无理搅三分,把俺和柴茂也埋怨一头疙瘩。我和柴茂气不愤,就想治治她的刁脾气。我让柴茂把毛毛虫放在了她梳妆盒中,她发现了,也不查问,便赖在俺大哥身上。她把俺大哥捺在床上,骑在身下,挥起拳头打沙袋似的擂。俺大哥一下手也没还,也没怪她,她自己还要怄气,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谁也不理,现在还躺在床上睡觉呢!”
儿女连心,手心手背都是肉,符彦卿在外人面前提起符玉凤冷若冰霜,而没人时想起来却也是和夫人一样,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