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都顾不上揉脑袋,“哦哦。”
行至门前,白野稍稍站定,整理了一下着装,又捋了捋头发,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入了听雨轩,李清照正在喝茶,头发花白,和自家先生一般年岁。
脸部的轮廓以及眉眼,可知年轻时也曾是名动一方的美人。
白野上前行礼,“后学末进白野,见过易安先生。”
李清照放下茶盏,上下打量着白野,“哦?你认得老身?”
人当然没见过的,但是,自有了李清照之后千年,谁敢说不认识李清照,那都不配说自己读过书。
“欲将血汗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易安先生的诗词,千古无二,晚辈一直想去婺州拜访先生,奈何未得些许空闲。”
李清照一声冷笑,“果真是巧舌如簧,溜须拍马之辈,议和之策是你所献?老身只恨非是男儿之身,不能生啖虏人血肉。”
靖康之难后,李清照一路南逃,磨难重重,先是丧夫,大病一场,辗转到杭州,书画文物几被盗尽,再次大病一场。
孤独无依之中,再嫁张汝舟,奈何所托非人,又陷牢狱之灾。
此后,李清照便将所有情念都投入到国家大事之中。
避难婺州期间,朝廷对伪齐频频用兵,大有收复之势。
谁知,前些时候,朝中故交寄来书信,竟是有人建议官家与虏人议和。
白野渐渐冷静下来,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立场自然也就不同,“易安先生是为止战一事而来?”
“不错!”
“易安先生,止战非是不战,尚需量力而行。”
这几天解释的都有些烦了,但是,白野也知道,随着时间的发酵,不解和质疑还会越来越多,尤其是军中激进派的反应。
以及眼前这些“爱国”文人的口诛笔伐。
李清照红着眼,“东京城破,二帝被掳,中原生灵涂炭,如此血海深仇,量力而行?何须修饰怯懦?”
白野叹息一声,“家国大事,怎能只凭血勇?国战,又岂是仅靠将士用命?粮草辎重,哪个不要考量?如今只得卧薪尝胆那,易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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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情绪瞬间收敛,慢条厮礼的拿起茶盏,轻呷一口,再缓缓放下,这才开口,“你可知,惰性一旦形成,便极难更改。”
白野闻言一怔,嘴里低语,“惰性...乐不思蜀?”
要不怎么说一人智短,两人计长呢。
白野原先的构想太过理想化,没有考虑到人性的问题。
一两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大宋积蓄到可以平推金国的程度。
但是,时间一长,人心就容易散,人们就会安于现状,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而且,赵构可是有前科的...虽然这一世还没发生。
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那这是打还是不打呢?感觉打吧,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可不打么,以这个时代士大夫们的尿性,再想打也难了。
白野纠结的又开始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