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师,等一下。”李康年前脚刚跨出大门槛,后边就送来一个声音,急切响亮。
李康年回过头来,淡淡地望了一眼,来者正是崔乾佑。
崔乾佑走了过来,道:“军师,大帅让你回去,有事交代。”
李康年心存幻想,以为安思景已经回心转意,愿意采纳自己的建议,跟着崔乾佑回到大殿,见安思景坐在帅椅上,很是高兴地走了过去,俯首道:“父帅!”
安思景放下支撑额头的右手,睁开眼,抬起头,不见喜色,道:“康年,为解除他人的误会,有件事情,还是你去办了的好。”
李康建见安思景两眼冒着杀气,心地微寒,道:“不知什么事情,还请父帅示下。”
安思景冷言道:“端王,一个不入流的小儿,仁德全无,我帮他圆了皇帝梦,他也该满足了。”
李康年道:“父帅,小婿愚见,现在杀了顺天帝,百害无一利,望父帅明鉴。”
安思景冷笑道:“康年,你别犯糊涂,范阳起兵,大家一条心,言语何其一致。你看看今日这大殿之上,众文武像极了正在分家的两兄弟,唇枪舌剑,离心离德。再这样下去,别说雄图霸业,就怕连死路都得由别人来帮我们选。”
李康年心地难受,口无遮拦起来,道:“父帅,这等蠢事,何必要选择我啊!”
站在一边的苦驼走了过来,道:“军师,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大帅这是要保住你,才给你这个立功表现的机会,别好歹不识。”
安思景手一摆,苦驼走了开去。
安思景见李康年形容苦涩,宽慰道:“康年,你请来端王,再送走端王,画个圆满,有何不好!”
李康年见安思景心意已决,实难扭转,道:“父帅,你想让他有个怎样的死法?”
崔乾佑道:“那种为了一己私利,连父母兄弟都可出卖的人,一刀宰了就是了,何须费半点心思。”
李康年见安思景不加反对,劝谏道:“父帅,端王再不是什么,也是我们扶上去的皇帝,怎可刀剑加身!就看在他是你女婿的份儿上,赐其毒酒吧。”
安思景笑道:“好,康年,就听你的。他只要活不过今日就成,至于怎么个死法,你看着办就是了。”
李康年对着安思景就是一拜,道:“多谢父帅,我替端王谢过大燕皇帝。”
安思景听到“大燕皇帝”四个字,哈哈大笑道:“去吧!”
李康年接过帅府亲卫端来的毒酒,行礼作别,出得大殿,出得帅府,坐上马车,走向了邺城城中那个高挂着‘圣德殿’匾额的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