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了吗?”
“州府的人,咱们无权过审,只能交给州府去审。”
“州府?”赵正忽然停了下来,直感觉后脑勺冷风直窜,凉飕飕地惊得一背白毛冷汗。不知怎么地,就觉得此事不太对。
细细一想,州府是安郡王辖下。安郡王赵末这个人虽然不地道,但他是赵硕少有的铁杆支持者。赵正的扩军军策,安郡王是鼎力支持的。团练营的重要性,旁人不清楚,安郡王又怎会不懂?
州府的人,
又怎会拆安郡王的台?
此事有蹊跷。
赵正叹了口气,“三哥,你去找王长史,如实禀报。”
“现在?”
赵正深吸一口冷风,说道:“若只是有人贪墨,都好说。若是有人使坏,不仅金玉要完,安郡王也要完。”
胡三大睁大了眼睛,“不能吧。就十批粮食而已,少也顶多就少个几千斤,补上便是。怎么就完了?”
“此时说不着。”赵正挥了挥手,道:“你拿着我的鱼符赶紧去,连夜到州府,今晚就睡城外驿站。明日城门一开,就去都督府。无论是谁,不要搭理,只找王长史。”
“唯!”胡三大见赵正连团练营鱼符都拿出来了,顿时便知兹事体大,于是以军令待之,不敢耽误,骑上马就奔凉州州府去了。
赵正到了马棚前,伸出一脚,便踹开了马棚木门。可还未适应内里的黑暗,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
棚内关着几匹前几日受了伤的驮马,驮马围栏便堆着草料,草料里躺着一个人。
鲜血染透了草杆,顺着草料的缝隙渗透到了沙地上,黑黑地沁湿了一大片。
赵正走上前去,那躺着的人穿着皂袍,戴着幞头,浑身鲜血浸透。撒开的手上一柄匕首,脖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赵正伸出了食指,探了探那人的颈动脉,又沾了沾早已凉透发黏的血渍。
闭着眼睛,捂着脸,“来人!”
门外的府军走了进来,看见这般场景,顿时便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