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赵正感觉能说话了,胸口仍然有些沉闷,但头却没有那般昏沉。
“你醒了?”一身泥污的达念面露喜色,跪在赵正面前,
道:“红花、雪莲、棘豆、大黄叶、铁棒锤……好多好多……”
赵正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玩意,就感觉那热乎乎的膏药贴着伤处,热辣辣地疼。
“有几味药材有毒呢,军本你忍忍。”
赵正趴在地上,转头看着自己烧伤的手臂,水泡没了,就是黑乎乎地还在渗着黄水。
“我采了些药草,只是不够,便就去百谷城又买了些。”达念轻声道:“军本这伤棘手地很,虽说烧得不重,可却毒侵六腑了。是以松女用药重了些,军本此时可还头疼?”
“叫我元良吧……”赵正实在不习惯“军本”这称呼,知道达念救了自己,心里好感增了几分,他想转身,达念却不许,背上的灼伤最轻,但得通风,压不得。
赵正只好作罢,只是胸口实在闷了些。只有说话时,肺部张合起来,
才让他好受一些。
“你叫什么?”
“达念,达念卓班。我阿爹喊我阿念。”
“阿念……”赵正咀嚼着这两个字,当初要是一刀把她砍了,这会儿,自己也该化成泥了吧。
“元……元良……”达念有些拗口,起身说:“我去端汤药。”
赵正这才注意到,他正趴在一处遮了干草的土屋子里。这土屋子像是许久都没人住过,四处漏风,门框上什么也没有,门外生了一堆火,火上吊着一只瓦罐,正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
达念背对着赵正,蹲在火边,小心地将瓦罐里的汤药倒进了一只碗里。
赵正看见她赤着脚,脚上都是泥。
“鞋呢?”
“骑马跑掉了一只,还有一只是在拖你的时候不知掉在了哪里。”
“你不是有银子吗?怎么不买一双?”
“给你买药草了。石堡城打仗,药草少,很贵。我找了好久,才买齐了这些……”达念把药端到赵正面前,道:“元良能自己喝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