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那个时候,洛神衣也没有哭,后来跟他相依为命的很多年,他都没有见洛神衣哭过。
行驶过隧道,一切又亮堂了起来。洛神衣把包抱紧了些,列车也到站了。从后头的车厢门那里稀稀拉拉走进来一些人,他们附近的空座上开始陆续坐人。
“小兄弟,挤一挤。”粗粝的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三个满身烟味的大汉挤进过道,为首的光头男人背包拉链没关紧,露出半截缠着符纸的洛阳铲。
陈三金微不可察拧眉,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乐呵呵笑道:“好说,好说。”
他们态度极好往里坐,把大部分的位置都让给了这些大汉。
不只是坐在了他们身边,他们人数很多,也坐了几人在后头的女子身边。明明应该是要恢复寂静的时刻,后头有个光头的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人都听见。
“妹子,借个火啊。”光头的声音轻浮。
女子的声音清冽,带着微不可察的厌恶:“问我借火?”
光头嘿嘿一笑,洛神衣能听见他用手点着女子布包的声音,一下一下:“刚看见你包里装着火柴了,别这么小气吧,妹子。”
洛神衣旁边的男人开始搓手,看得出来兴奋极了。
“坏了,估摸着是那姑娘的老物件被他们看到了。”陈三金对洛神衣比了个口型,却没什么焦急之色,只是看好戏的眼神。
女子掏出一盒火柴,手指修长白皙,但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
“哟,还是牡丹牌的。”光头接过火柴,却一把抓住姑娘的手腕,“这手相不错啊,让哥给你看看……"
女子反手扣住了他的手,光头还想再调戏几句,随着骨头断裂的“咔擦”几声,他瞪大眼睛,发出克制不住的哀嚎。
这动静立刻吸引了周围旅客的注意,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两人,包括光头的同伴。他们听到动静立马起身,凶神恶煞盯着女子看。
她另一只手摸上了光头的脑袋,拇指抵着光头的太阳穴旁的穴道。
“等等……咱们有话……好好说……”光头痛得直打哆嗦,求生的意识让他按下身边的同伴,声音绵软无力,“我们……我们都老实的。”
“哟,这姑娘不简单啊……练家子……”陈三金双眼发亮,来了几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