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凝视着菜月昂那一脸为难的神情，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

他深知菜月昂心中的纠结与挣扎，那是对性别的迷茫与不知所措。

菲利克斯沉默良久，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最终，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抱了抱菜月昂，这个拥抱短暂却饱含深情，似是在传递着他内心所有的情感与不舍。

随后，他决然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威尔海姆走去。

“老爷子，真是太好了。”菲利克斯站定在威尔海姆面前，深吸一口气，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说道，“【白鲸】终于被讨伐掉了。”

此时的威尔海姆，浑身沾满了【白鲸】的血液，那浓稠的鲜血顺着他的衣角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虽然他在刚才那疯狂的挥砍中，将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愤怒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但此刻，他的内心却并未涌起丝毫的喜悦，反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失落所填满。

威尔海姆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焦点。

他的妻子，早已长眠于岁月的长河之中，再也无法回到他的身边；而他的儿子和孙子，与他之间横亘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矛盾不可调和，家庭的温暖早已远去。

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世间的孤舟，漂泊无依，没有了方向，没有了目标。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妻子的音容笑貌，那温柔的笑容、关切的眼神，曾经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好想，好想再见妻子一面，这个念头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威尔海姆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沉稳，眼角渐渐泛起一丝湿润，却终究强忍着没有落下。

菲利克斯看着威尔海姆这副模样，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所有的言辞在此时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与威尔海姆所经历的巨大痛苦相比，自己的那些烦恼简直不值一提。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幸福，至少，自己最心爱的人还在这个世界上，他还能时常看到库珥修和菜月昂。

每个人都有自己痛苦的事情，而自己所认为的痛苦，在他人更为沉重的苦难面前，或许真的微不足道。

这样一想，菲利克斯在心底暗暗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