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庞大的军队，越是需要保证水源地，而曹操和斐潜的部队都集中在潼关附近，不是因为潼关就真的无法绕行，而是只有走潼关这条线，才能保证军队兵卒所需的饮水补充。如果在绕道的过程当中没有水源，那么就几乎是等同于寻死。

『还有人。』

庞统这才点了点头，『还有么？』

庞统点了点头，『除了方才公子所说的那些，至少还有三点，不过，公子只要再说两点出来，我在你今天的策论上，就给你评优……如何？』

潼关下城的城墙上，骠骑兵卒严阵以待，他们大声呼喝着调整着队列。在潼关下城后方，也有运输的牛马车辆，将一些需要补充的箭矢弩矢，滚石擂木等运往第一线……

斐蓁觉得脑袋有些大了起来。

除此之外，就像是斐蓁所言，曹军虽然在潼关不得进，但是关中三辅的人会丝毫不受影响么？

谁都以为这一次的少年观光团的核心是庞宏，但是实际上并不是，是穿了一身简朴服装，默默混在队列之中的斐蓁。

在回来的路上，这些少年人唧唧咋咋，兴奋非常，忍不住相互交头接耳，对于今天所见所闻进行点评，并且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勇气和智慧。

在营盘周围挖出了粮道深深的壕沟，里面布满尖木，挖出的土在壕沟后垒起一道土墙，土墙之下布设鹿角和拒马，还有成串的铁蒺藜，每隔一段距离便是设有哨塔一座，上面日夜都有驻守的兵卒。

『火炮！』斐蓁说道，『父亲大人说过，火炮将改变战争的一切！攻防利器，雷霆霹雳不外如此！』

在回到了长安骠骑将军府，简单的洗漱之后，庞统就问斐蓁，看他今天有什么收获。

虽然看起来像是常规的日常进攻，但是朱灵依旧没有松懈。曹军需要进攻来保持一个相对于旺盛的士气，防守方同样也需要借助这样的交手来保持自己一方的斗志。然后朱灵很快就发现了在潼关上城的角台之处，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嗯？

今天就要动用那个东西了么？

即便是战争之神当下依旧稍显稚嫩，但显露出来的狰狞面容却已经不容小觑。

少年观光团的潼关一日游，也算是无惊无险的圆满结束。

……

曹军的攻城器械开始从阵列的两翼往前突出，其中最多的依旧是轒辒车和大木盾。这种东西制造简单，并且用途广泛。

战场的酷烈，别说少年了，就算是成年人未必都正视。

云梯么，也有，但是并不多，更像是点缀。

朱灵看着，似乎心中略有些明悟。

因为火炮没有复进机构，所以发射的后坐力全数都需要炮座，以及炮座下方的炮垫来承担。

……

士族子弟未必全部都是高衙内类型的二世祖，在很多时候士族子弟的一些不理智行为，多数都是为了自己或是自己家族的壮大，以全局上帝视角来看，这些行为当然是很愚蠢的，但是对于当时的士族子弟来说，他们的选择大都是通过慎重思考的，就像是李园在知道有庞宏领队的这么一个少年参观团之后，便是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这个团里面……

斐蓁嘿嘿笑了笑，『当然不是。火炮因何而强？四民强，故而得国之强，国强，方可有器之强也。无士则不知何所欲，无农不知何所存，无工不知何所用，无商不知何所乏。火炮一物，牵连四民，上下得心，方得其利。』

就如朱灵所料，曹军在第一次见到火炮轰鸣之后，很快失去了斗志，连装一个样子都没有，直接就是鸣金撤退了。

此时曹军营地之中，营门大开，出来了一队千人左右的人马，周边还有一些零星的斥候游骑，在战鼓声中直往潼关下城而去。

既没有血腥的场面让这些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少年人害怕，而是会增加这些少年人对抗曹军的信心，虽然说这些少年未必当下就能有决定权，可是种下的种子在未来说不得就会开出一两朵绚丽的花来……

升腾的火药烟雾弥漫，炮口之处露出的橘红色就像是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

现如今曹军进攻像是属于日常性的工作了。因为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难免会出现惰性，为了保持军队活力，就必须轮流让这些兵卒见一些血，所以在潼关城下的进攻队列，都是不确定的，当然，这其中或许也有一些麻痹守军的味道。

硝烟渐渐散去。

庞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李园之子。

曹军的营盘，看起来就是非常的坚固。

有一个小孩怯生生的朝着庞宏说道：『请问，曹军为什么不绕路过来呢？』

潼关之下，曹军狼狈而退……

这也是很多士族子弟的一个常态选择。

潼关，战场，兵卒，旌旗，潼关内城的运输车队，然后在对面牛头塬上的曹军营地，以及那些慌乱逃窜的曹军兵卒劳役，还有在潼关坂道之中横七竖八的被破坏和遗弃的器械兵甲……

『啊！哈！』斐蓁一拍手，『我想到了！补给！是消耗与补给对不对？！战争所需，每日都要消耗！这也是为帅者必须考量的问题！消耗多少，补给何来！曹军补给线比我们要长，所以他们更容易出问题对不对？是不是魏文长？』

庞统大笑，然后站起身来，『今日之论，公子可得优了……不过还有一点，希望公子能够也想出来……』

还有一点是什么？

斐蓁看着庞统的笑容，磨了磨牙，然后抱着脑袋冥思苦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