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上乞伏纥干也谈不上有什么核心效忠的力量，除了他直属的那些鲜卑人之外，其余的胡人牧民全数都是这段时间拢在一起的，聚合力有限。

乞伏纥干指着秃发鹿和日陆眷，破口大骂：『长生天在上！看看你们两个的狗样子！现在是什么时候？连我都是亲自率军冲在前面，你们还想着各自斗气？秃发鹿！当年你落难的时候，是谁收留了伱？现在你还向我瞪眼珠子？！日陆眷，别人在前面血战，你带着人在后面自保实力，下一次谁敢和你一起战斗？！今天是我们所有人庆功的日子，你们两个踩着我的脸闹腾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争斗私怨！怎么，真觉得我不敢杀了你们两？！』

反应不能说慢，但是也已经晚了。

其首领高艾本身就没有被怎么重视，这些曹军兵卒也同样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待遇。高艾默不吭声，胡人也就装傻充楞，甚至将曹军兵卒都丢在了最外围。

『素利在哪里？』乞伏纥干目光在人群当中寻找着，他隐隐有个感觉，觉得此事和素利脱不开干系，『素利在哪里，站出来！』

喝多了去尿尿了？

可是也没给他多少马奶酒啊，这就尿了？

再转过头来，『素利贵人去了哪里？』

……

曹军什长已经凑了过来，咬着牙笑道：『你方才说什么？汉人没胆子？』

……

『安静！』乞伏纥干忽然大吼道。

乞伏纥干明知道日陆眷是在拍马屁，但是也心情舒畅，哈哈笑着，拍了拍秃发鹿的肩膀，说道：『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大伙儿现在都是一起的，就应该团结一致，共渡难关！我们的敌人是汉人，刀口都要向外！如果再让我发现有谁只会窝里斗，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都听明白了没有？』

很遗憾，游牧民族自始至终，都只能限定在小规模的管理模式当中，永远无法成长为庞大帝国。这种小规模的管理模式，是建立在血缘关系上的家族企业的扁平化管理，在创业初期很有效，并且只要家族成员齐心协力，很多时候在企业初期都能够快速且便捷的处理一切问题，让企业初期能够灵活应对风险，迅速成长壮大。

乞伏纥干这才换了笑容，让两个人起身。

草原上的习俗就是如此，要是强横，自然多看重几眼，而要是只会埋着头不吭声，那么也别怪人欺负。就连其他部落的头人，看向了高艾的时候，都免不了露出了几分的鄙夷之色。

曹军兵卒原本就不被待见，安置的地方也是比较边缘靠外的位置。核心地区当然就是乞伏纥干的鲜卑直属，再往外围则是一般的部落大人，而曹军兵卒都已经是被列到了最外围，所以当曹军兵卒在砍杀起来的时候，其他地方的庆典和欢笑依旧还在继续。

乞伏纥干似乎是看到了，也似乎是完全都没有注意。

汉人就这样？

高艾却神色不动。不管是一路被扔到了后面跟过来，还是在宴会当中被冷落，都是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也不会曲意奉承，只不过偶尔和素利眼神交错的时候，或许有些神色变化。

所以乞伏纥干也就懒得和高艾等曹军兵卒做什么表面文章，甚至还派人来面对面的监视，说不得就打着这样的注意……

在整个营地的外围，两三百的曹军骑兵席地而坐。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畅，没有半点的芥蒂，可是其他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也就只有各自心中才能清楚了……

等所有人都彻底安静下来之后，那风中的惨呼和示警的鸣鏑之声，才显露了出来！

『敌袭！有敌袭！』

而乞伏纥干，只是一个临时膨胀起来的鲜卑部落头目而已，自诩是大可汗，而实际上连自家的血脉管理系统都没有建立完全，他膨胀的速度太快，沉淀的事件太短，既没有宣扬出什么满多少不可敌的神话故事，仅仅是给他自己造了个神话故事，就像是刘邦宣称自己砍了大蛇，可也要刘邦周边的萧何等人死命鼓吹才有人会被蒙蔽啊……

在王帐核心之处，乞伏纥干还有些得意。

笑声当中，他呛啷一声，将腰间战刀拔了出来！

除了极个别的几个人。

大呼之下，曹军兵卒纷纷暴起，手持战刀冲到了胡人牧民之中左右砍杀。

酒肉的香味弥漫着，喝醉了的胡人牧民东倒西歪。欢快的歌声和舞蹈，似乎都带着地面上的细沙，微微颤动着……

『呃，好像刚才还在……』一旁的护卫也没注意，『莫不是去方便了？』

『那个汉人兵将去哪里了？』乞伏纥干皱着眉问道。

素利陪着乞伏纥干喝酒，但是说话的时间多，喝酒的时间少，而且非常有分寸。

……

当然仅凭这两三百的曹军兵卒，也就只能算是搅合，等乞伏纥干反应过来，召集了鲜卑直属部队，然后杀了这些曹军兵卒，说不得还更是让胡人牧民更加的信服，觉得他们终于是硬了一回，可以和汉人干仗了！

众人纷纷应和，乞伏纥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