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生顾不上去抹,一个驴打滚捡起地上的钢刀,没命飞奔。
什么斩妖受赏都是屁话!
保命要紧---
这群犬妖的战力在灵境中期左右,留给那群吃皇粮的捕快们去对付,我一个月入几百文的白役,不操这份心。
使出吃奶的力气,陈玄生终于跑出了黑松林。
呼哧、呼哧---
肺管子风箱般拼命抽搐,整个人汗出如浆,好像刚从热水中捞出来一般。
陈玄生急忙用钢刀刨了个坑,再将身体其余部位都涂上犬妖血液,接着往坑里一扑,用散土将自己盖住。
只有嘴里含着的竹管,透出些微人气儿-----
过了半支香的功夫,厮杀声逐渐止息。
陈玄生依旧一动不动,尽最大可能收敛气息。
直到半个时辰后,天光渐亮,陈玄生才小心翼翼的扒开泥土,贪婪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寻思下一步。
战场恰好位于返回县衙的路上,万一再遇上犬妖如何是好?
绕路?
且不说要多走上百里山路,并且那条路位于经常发生妖物伤人的翠云径上,风险反而更大。
思前想后,陈玄生决心原路返回。
他一路走,一路将同伴遗留的法器、符纸放入褡裢。
作为一个白役,陈玄生靠微薄薪俸根本买不起这些东西,能捡一点算一点。
反正这些现在都是无主之物----
不知道害人精郝仁如何?
脑子里冒出这样的念头,陈玄生加快了脚步。
前方百丈处,天光陡然一亮。
原来,捕快们和犬妖大战一场,方圆十余丈的林木都已摧折倒伏,让原本茂密幽暗的黑松林亮堂起来。
在断折的松木中,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
陈玄生一边捡拾法器、灵符,一边右手紧握钢刀,谨防没死的犬妖暴起伤人。
尤其对那些嘴巴大张、尚有余温的犬妖,陈玄生很干脆的补上一刀,顺手取出妖丹,放入褡裢。
行进了百余步,陈玄生遽然停脚,双目瞳孔收缩,惊骇的盯着前方。
一株四人合抱的大树树干生生凹进去,一头巨大的犬妖尸体嵌入了树干中。
犬妖一只爪子,还抓着一个人。
当看到此人,陈玄生浑身热血都涌上头顶:“郝捕头?”
此刻,郝仁的胸腹都已经被犬妖利爪撕裂,一双暗淡的眼睛大睁着,苍白带血的嘴唇抖了一下,声音好像断线的风筝。
“救——我---救---”
救你?
陈玄生捡起地上断裂的犬妖利爪,狠狠捅进郝仁的心口。
“安心上路,嫂子我替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