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手段。他让我军做先锋,与清虏死战。等到我们两败俱伤之际,他再派滇师、楚师摘桃子,与全州之战如出一辙。”
……
何腾蛟实非方面之才,身为督师,每以招抚为能。但每当他招抚到大将,总是起初关系和睦,用不了多久就会彼此疏远,甚至反目成仇。
彼此疏远的,有张先壁、黄朝宣、王进才、郝永忠等大将。反目成仇的,则有曹志建、刘承胤等。
归诸原因,大概是各军纪律不佳,因为粮饷无着,常有劫掠之举。何腾蛟一介文人,驭将无术,督标大将换来换去,却始终培植不出可膺重任的嫡系亲军。
焦琏与瞿式耜的关系更为密切,显然不可能倾心投靠何腾蛟。
穿越至今,丹初明白了一个道理:南明诸多现象,诸多人物,并不是非黑即白。斗争是门艺术,绝不能像匹夫那样,动不动就翻脸。
他说道:“爵帅,督师此举是步借刀杀人的狠棋。我军若听其命,则与永州清虏两败俱伤,事后反被楚师、滇师捷足先登。若不听其命,督师就会上疏弹劾爵帅。
“为今之计,不如采用拖字诀,就说我军缺乏粮饷,不便再为先锋。此番进攻永州,督师还离不开爵帅,必不敢陷害爵帅,我军亦可保存实力,免被督师所图。”
何腾蛟麾下人马虽众,但真正可以倚重的,也就是焦琏、赵印选、曹志建三个大将。曹志建跋扈,早已与何腾蛟翻脸,不可能出死力。赵印选的滇兵是客军,人马损折后无法补充,只能就地招募,战斗力已大不如前。
南明时,滇兵骁勇善战,亦成劲旅。譬如张先壁、黄朝宣、赵印选、胡一青、王永祚等,皆是云南人,麾下滇兵皆能死战。
日后,孙可望、李定国以云南为大后方,大练西军,乃至吴三桂经营云南,麾下多为滇兵。
“嗯,”焦琏沉吟片刻,说道:“我亦知督师的诡计,奈何受他节制,不得不隐忍,但可虑者为郝永忠。督师最近颇有些顾盼自雄,大概是说动了郝永忠。郝永忠要真的来了,咱们的处境就艰难了。”
“啊?”诸将一惊,对郝永忠头疼不已。
丹初亦感悲观。想到广东已经反正,广西安全无虞,永安军想回永安,怕是遥遥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