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吐一口气,摘下帽子,自然地学着宋峋捏着帽檐,用鱼际使劲蹭了蹭被勒了半天的额头。戴好帽子,抓过对讲:
“小吴,你们把窗关好,做好提速准备。我要探一探这树林里会有些什么——”
一只手抢过对讲,冯宣有些恼怒:
“你为什么擅自行动!”
“我们是来做什么的?秋游?欣赏秋景?你这样怎么知道林子里有什么?安不安全?想让变异兽来找你?你又没进入它们的领地、侵犯巢穴。不是饿到极致,伤到快死,捕食你纯粹是浪费体力。但是,你巡视的目的,不就是为普通人也可以顺利上路的吗。”
“这个方向,再往前走一点,如果没被树林堵上,就可以转回大路,直接回城了。要是堵上了,咱们就调头。今天先这样,把李老安顿好。而且,还带着屠大夫呢。”
“敢情咱们是陪人家来采风的?要是不能‘出危险’,就该在城里呆着,别出来当挂件儿。还得时刻‘揣兜儿里’。”
“砰砰砰砰——”几声枪响,在静谧的树林中隐隐回响。我和冯宣同时回过头,看到屠敏双手持着把秀气的小手枪,正转过头瞪视着我们:
“我不是累赘,别以为只有你们会用枪。我是你的主治大夫,你要是被咬得要死了,还得我给你缝。”
我真的不想理她,非常不想理。一个读了几十年书的人,竟然连最基本的道理都搞不清楚。我一边从冯宣身上摘了两个步冲弹匣,一边将自己两把手枪调整好,检查了身上原有的四个手枪弹匣,两个甜瓜,胸前挂好了自己的步冲。打开了车门,一脚踏着向下的步梯,一手撑着车窗框,另一手摸向大砍刀。一边仔细的感受着树林里传出的各种气息:
“冯队长,你做好提速准备。要是我跳了车,你就立刻往回开,不要管我在干什么。你们快点离开,我可能更方便些。”
转脸看着屠敏:
“我们做事,不会强迫别人替自己挡在前面冲锋!今天,你要不是意图先拿到甚至全部占有变异兽,你不会跟出来。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坦然、有用!”
好像静了一个世纪的树林,终于有了反应。
娘希匹的,小型鼠潮!小如金毛的、大如藏獒的,白的、灰的、黑的、黑白间色的、黄黑间色的,长尾巴的、短尾巴的、无尾的!这面积不算很大,阳光都晒不进去的树林,竟然被老鼠“善加利用”,大量的鼠洞藏于其中。怪不得,那些软软的藤蔓都没能借到这些巨树的光。树下那么大的地面空间,都没有其它动物敢随意穿行。
伸手抢过对讲机:
“开车!跑吧!只是惊动了它们,没有实际冲突。你们没有危险尽量别开枪伤着它们。跑出它们的领地就好了。”
我拉上车门,把砍刀扔回后座位置,抱着步冲,探头紧盯着后面涌出鼠群。
“你为什么不去杀了它们?这么大的老鼠,以后普通人怎么走路?”
“傻叉没资格说话!你招来的,你去啊。想让我给你弄几只来?欧阳褚都不敢这么想!他至少得让宋峋出面帮着他求我。”
“我、我舅舅才不会求你!没他,你早被那帮人拆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随着急驰的车子,我们的身躯也颠簸着,驾驶舱里一时的静默。
“你舅舅肯定不会、不敢这么想。他于我有帮助,但不能算有恩,他清楚的很。哪怕以前也是他在支持冯毅,但那天是他把我从老爹和冯毅手里强行带走的,也是他把我交到那些‘科学家’手里的。当然,不论为了什么,最终是他制止了那些人。但我,我这个于他有用的个体,也让他所属的势力,重新占领了上风。所以,你,你这个个体,在我这儿,没有资本、没有底蕴骄傲。更没有让我感激而处处忍让维护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