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这个答案会脱口而出。
但此时此刻,她不敢再肯定。
伪装?
这种事,伪装起来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当时少年所面临的死亡恐惧,是真实且痛彻心扉的。
陈九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自问自答道:“你早前说我浑身上下充满神性,讲心底话,我不太赞同这个评价。”
“因为我对自己有个最基本的认知,那就是:算不得纯粹意义上的好人。”
“我心中其实有很多阴暗念头,甚至可以形容为暴虐,外人难以叵测罢了。”
“而刚才,你又说我是个伪善至极的假君子,一切都是伪装,我同样不承认。”
说到这里陈九停了停。
他昂头望向苍穹。
流云归来,优哉游哉。
陈九意味深长道:“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是值得我去伪装面对的。”
“踏足陆地是这样,我明确的和陈寸心说,我为杀你而来。直到今日,仍是这句话。”
对于少年的直言不讳,凌悦宁轻笑一声说道:“如果说刚才你针对我的那股杀机是在闹着玩儿,那现在可是有点动真格的意味在。怎么着,不怕我去陈老那里告状?”
陈九笑言道:“这世上有许多人,在面对许多事时,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旁人言语举动干扰不到其分毫,自负至极。这种心态从何而来?源于他们过往的经历,从未错过。我那位名义上的爷爷,就是这种人。”
凌悦宁哦了声,不再多言。
陈九言归正传道:“面对天人,我同样不曾隐藏心思,直白的告诉她:我很害怕你,但我同时也很想杀掉你,杀掉你的同族。”
“并且于后来付诸实践。尽管没有得手。毕竟那时候的我还很弱小。”
凌悦宁轻声道:“是四年前发生在落阳镇的那件事吧,我有所耳闻,你被天人梅缕劫掠,后来是程开合老将军前去解围。”
陈九嗯了声,继续说道:“所以明白了么?”
凌悦宁摇头坦诚道:“不明白。”
活像个在面对老师提问时、满脸无知状的老实女学生。
陈九耐心解释道:“其实我就是个不那么普通的普通人,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一套简单逻辑在。”
“而感情用事,同样是这套逻辑里的一部分。”
哦。
……
嗯?
不对!
凌悦宁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捂嘴惊呼一声,惊诧道:“啊?你不会是……”
……
哪怕不去看她、不去‘听‘她心声,陈九都能猜到这女人铁定是会错意了,呛声道:“少拿人脑子当狗脑子用,偶尔开动一下仅存不多的脑筋好不好?”
凌悦宁瞬间明白是自己想多了,面色却没什么异样,反而得寸进尺道:“别想了,我们俩之间是不可能的。一来是年龄上相差太多,我大你快十岁,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小破孩。”
“二来呢,是身份问题,除非你愿意放弃陈、程两家的背景,入赘到凌家。”
“当然,最后能不能成,还得看我心意,原因参照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