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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凌悦宁走得极慢,似乎是在刻意等谁,当陈曦几人路过时,她朝兄弟俩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看了看后面的少年。
陈曦、陈卧心领神会,回了个笑容后加快步伐离去,缀在身后的陆平三人同样如此。
陈九见状没好气道:“干嘛呀?有事儿?”
凌悦宁瞪眼道:“什么态度?有没有点礼貌,我可是你们陈家尊贵的客人!”
“呵呵,”陈九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冷笑道:“昨晚得伤,还没好透彻呢,隐隐作痛。”
凌悦宁下意识地挪开视线,显得有些心虚,小声道:“那我之前也帮你解围了,功过相抵。”
陈九撇撇嘴说道:“那个台阶就算你不给,我也无所谓。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人怎么看我?大不了狠呲他们一顿。”
凌悦宁神情有些无奈,斜了他一眼说道:“看出来了,你今天但凡有一丝顾虑,都不会说出那些话。可你有没有想过场合、时机、立场这种东西?”
陈九回望过去,盯着女人那双如宝石般幽深的淡蓝色双眸,意有所指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既定事实就摆在那里,不以我们的主观意志作改变。而问题,总归要有人去指出来,并加以解决。”
“我、亦或陈家、乃至内阁,目前都无力改变现状。你们十姓世家也许可以?”
“但是否有能力改变,与有没有改变的心,完全是两种概念。甚至于讲,大家愿不愿意承认这些情况,都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凌悦宁摇头道:“事情可能没你说得那么糟糕。”
陈九指着自己胸膛,平静道:“我之心觉,可聆听众生心意。想知道我今天都‘听‘到了什么吗?”
凌悦宁淡淡道:“愿闻其详。”
陈九注视着她,满脸认真道:“你、米克、程峰、以及爷爷,你们眼中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包括彼此之间,懂我意思么?”
“大伯、二叔、三叔、姑姑他们,眼里只容得下老爷子,米克勉强算半个,警惕、敬畏皆有之。”
“台下各方诸侯、主事人同样如此,只有在爷爷和米克说话时,他们才能稍稍提起几分兴趣,但重视程度也不多,可能与场合有关,毕竟谁都知道今天这个会议其实就是来走个过场。”
“再往下数,我那些同龄堂、表兄弟姐妹们,眼界更是窄到离谱,除了爷爷之外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包括他们的至亲父母。当然,尊重是有的。但尊重和敬服是两种概念,理解吧?”
“这真的很可怕不是么?”
凌悦宁黛眉轻蹙,欲言又止。
陈九自顾自地接着道:“我猜你是想问,可怕在哪里是吧?”
“呵呵,明明真正能做事、想做事、并且还可以把事干好的人,全部集中在后三排,以及各家的那些助理秘书。”
“但你们,眼里却完全没有他们的存在,直接忽视,轻怠至极。”
“关键众人竟然还都习以为常,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我甚至‘听见‘有人在心里说:真是太荣幸了,我竟然能出席这种场合,能看到这么多大人物,能当面聆听陈家主和米委员的教诲。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