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见了你们在奔跑。”
“大概真应了那句老话,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不久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碰瓷案例,忽然就浮现在脑海中。”
“没有什么犹豫,就那么去做了。其实我挺想再往前凑凑的,最好真撞死我,能得一大笔钱的同时还省心了。”
“可转念一想,若真这么了无牵挂的死了,我儿子又该怎么办?谁来伺候他呢?”
“呵呵,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至此,故事结束。
老人从头至尾都显得很平静,脸上没有什么异样表情。
可陈九知道,这是因为那份不甘、怨恨、哀伤,早已被现实的不公压迫殆尽,磨平棱角锋芒,全部深压在心底,待到全部爆发出来的那天,大概就是老人的死期。
陈九沉默了会,拨通王遵新的电话。
“我在第四街区中段,现在立刻过来。”
说罢直接挂断电话。
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怒,即将到达镇守府的王遵新,却从中嗅到丝不好的意味,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惴惴不安的他顾不得交通信号灯,直接原地掉头飞掠疾去,恨不得把油门踏板踩进油箱里。
商业街内,陈九望着老人温声道:“刚才接电话的,是落阳镇副镇守王遵新,他如果解决不了你的问题,我再让祝国安来。”
听到这两个名字,老人呆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
副镇守?还有镇守祝国安?
老太婆我今天是遇着真佛了?
——
大概十五分钟后,有个中年男人一路小跑出现在陈九三人视线中,由远及近。
临到跟前他大口喘着粗气,看了看陈九,又看了看那个满脸呆滞神情的老太婆,问道:“九少爷有什么吩咐。”
陈九指着老人,平淡道:“她的儿子是一名军人,保家卫国落得残废收场,医疗保障金被吞了不说,抚恤金跟退伍金同样不对,相差甚远。她老伴儿去仁安城上访,结果死在半道上,说是山体崩塌被砸中,不幸离世。呵呵,好一个不幸。王遵新,我只问你一句,这件事,你有没有听闻过?”
闻言男人瞬间把头埋低,冷汗直流。
贪污公款这种事在官场上当然是屡见不鲜,可他作为分管治安的副镇守,从来没接到过这方面的举报,怎么今天偏偏被这位小爷遇见了当事人?妈的,倒霉啊!
心神百般流转,他嘴上却没有迟钝,直接答道:“没有。”
陈九点点头,嗯了声说道:“不是失职便好,失察还情有可原。我再问你,这件事能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