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逸侧身扭开,陈九淡定道:“有迹可循。”
陈寸心有些不信邪,扇过去的巴掌横向做刀,直扫少年脖颈,这次他并未再躲,伸出两指扣住老人手腕。
二者相触时,老人那看似干枯瘦弱的躯体中,爆发出磅礴力量,陈九拿身体做容器统统收下,脚下小楼轻微颤动,分秒之间他借势一拉,以肩膀撞向倾倒过来的陈寸心。
“到此为止吧。”
话音落下,陈寸心随之后撤躲开,坐回原位。
陈九笑眯了眼,说道:“您这是在作弊?”
老人目光中透着浓浓赞赏,给出了与昨夜梅缕一样的评价,说道:“同境无敌,我再压制力量与你打下去,自讨苦吃。这一手炉火纯青的借力、卸力之法,很不错。西海黄氏秘技,名不虚传。”
陈九耸耸肩膀,满脸理所应当之色,说道:“那几脉遗民当年被冠以人族‘叛徒’的名号,就此逐出大陆远赴海外,顶着天灾,还有墨鳞、兽族的威胁活到今时今日,能没几分真本事么?没本事早他妈死了。总之昨晚被那位脑子有些拎不清的天人关起来后,就这么跟她过了几招。那时不自量力,对其动了杀心,因此自废四肢经脉。我那便宜外公后来给我注射的药剂应该挺珍贵,效果不错。”
陈寸心敏锐把握到一些关键词,皱眉反问道:“脑子拎不清?”
陈九目光游离,有些心不在焉道:“嗯,这些所谓天人,身上的人味很重,‘天味’很淡。”
他似乎想起些什么,语气忽然变得很暴躁:“师夷长技以制夷,总觉得它们是潜伏到人类社会中学习来了,取长补短。这恐怕,不是个好事儿。草,真他妈笑话,战胜方还这么兢兢业业努力进步,让不让人活了?他妈的。”
陈寸心一针见血道:“人性中的坚韧、勇敢,使得它们所瞧不起的低等文明,硬生生活到现在,活得还很乐呵,天人们自然心有不甘,也要‘学会’。先做人,再杀人。可话说回来,每次提到天人的事情,你总会变得易怒,暴躁。”
陈九皱起眉头,指着自己脑袋说道:“原来不是说过么,我有病!病得不轻。”
老人敲打着桌面,脸上的皱纹挤压到一处,笑意浓烈,说道:“知道,上次你还当着我的面吃药来着。后来爷爷心想,你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脑子的病是大病,得治,便派人采集了当时残留在地面上的药粉残渣,送检分析。”
陈九不自觉地抽动几下嘴角,呲牙咧嘴道:“我真他妈的服你,心眼比陈起肚子上的肥肉还多!送检结果怎么样?是实实在在的药吧?没什么秘方吧?”
老人一点儿也不介意孙子的无理,笑呵呵说道:“没秘方,多种中草药提取精华碾压成粉,镇定安神,跟你说得一样。可还是那句老话,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年纪轻轻把药当口粮可还成?于是爷爷花费重金从安天城星空学院请来一位医学系的教授,她主攻心理学,从业至今治好许多患者,其中不乏一些声名赫赫的大人物。”
陈九眼皮直跳,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老家伙真是找人给我治病来了?还是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皱眉问道:“人来了?”
老人点点头,说道:“才到没多久,此刻正在红楼中。”
“能不去么?其实我自己也是个医生来着,头些年黄村里的花花草草都是我在照顾。”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