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死了,死的很惨,见过羊蝎子吗?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活着,差不多就是那副模样,皮肤与血肉被剥落,手脚被砍断,只剩下脑袋和身体还勉强相连,艰难维持着身体机能。”
夜刃从怀里碾出一撮烟丝,用纸张包好、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濒死的他被悬挂在一个广场上,统治者希望用这种方式宣告叛乱的后果。”
“我用一枚晶石子弹杀了他,代价是被一只血族亲王发现踪迹,追杀持续了三天三夜。”
烟丝点燃后的刺鼻烟气在车厢当中弥漫。
左路没有让夜刃熄灭烟卷,只是默默打开了窗户。
“看,这就是你不适合去堕落领土的原因。”
夜刃将左路的反应看在眼里,随手将烟卷掐灭:“我只是讲了一个故事,你就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替我考虑?那如果让你见到那些活的像是死狗的堕落原住民,你又该怎么做?”
“……”
左路沉默半晌,再次开口,却并不是回答夜刃的提问:“所以,你的那个朋友是为了反抗堕落领土的统治者而死的?”
“谁知道呢?他想拯救那些死狗一样的家伙,但在我看来,拯救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早把他们都送回灵之海。”
夜刃显然是对于那些堕落的原住民不存在任何好感,言语间颇为偏激。
左路大概猜到了一些事实:“他是死于背叛?”
“我更愿意说他是死于他的愚蠢。”
夜刃嘴角咧起:“拯救一群人的前提,是这群人值得被拯救,当一个人试图组织这么一群欺软怕硬、目光短浅、见利忘义的家伙反抗统治者时,他就得做好被从背后捅刀子的准备。”
难得有机会将回忆吐露,夜刃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最后说了一句话。
“一枚银币,这就是当初买下他性命所花费的价格。”
一枚银币,换算成现界货币,不到一百块。
左路沉默。
他忽然有些理解,夜刃为什么会说,【堕落】的领土是这片世界上最为令人绝望的地方。
并非是资源匮乏,也并非是畸形的供给结构,更并非无数残暴的堕落生物。
而是一些更为复杂的东西。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