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的声音在食堂中回荡。
二十是宋暮所在的餐桌序号。
热气腾腾的两碗米饭被端上桌,姚泽拿走了自己的那一份。
“上一次在这家店用餐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我还没有继承如今的身份。”
姚泽掰开一次性筷子,戳破流心蛋黄,金黄的汁液与大片牛肉相互混合,散发出美味的香气:“那时候限界战争才结束不久,恒动天穹修建基地出去不远就是这家店的旧址,那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或许是正事已经谈成,也可能是被这份鸡蛋牛肉丼勾起了回忆,他有了闲谈的兴致。
宋暮看了看自己碗中浇上浓厚酱汁的牛排,没有阻止对方的发言。
“矿业、运输、设计、土木,恒动天穹总部的建立需要巨大的人力,在司书还未被恒动天穹限制到此等地步的时代,她提出以工代赈,用最为温和的方式消除了战争对于现界的影响,从后来人的视角看,这一措施避免了一场因为战争结束而出现的失业潮。”
姚泽用牛肉将米饭与蛋液裹住,送入口中:“这就是被恒动天穹所记录的历史。”
宋暮轻轻点头,但更多是敷衍的态度。
姚泽口中的司书并非是简,他对此兴致寥寥。
“说起来,也是在那段时间,我接手了一项法律援助事业。”
姚泽并不在乎宋暮是否认真听,他自顾自解释道:“律师,我的第一份工作,嗯,正式工作,对于新人来说,无偿的法律援助虽然在报酬上微乎其微,但却是我积攒资历的最好方式。”
“抚恤金克扣、工资拖欠,侵犯弱势群体正当权益的行为从来不是新鲜事,那个战后复苏的时代也一样,恒动天穹的建造业务遍布了整个现界,如此庞大的工程,总是难免各项外包与接手。”
姚泽自嘲般笑了笑:“我自认当时的自己业务水平很高,虽然胜诉率不足两成,但与一众从事法律援助的同行相比,也是一个相当杰出的成绩。”
两成。
宋暮口中咀嚼着牛排,他并不关心现界是好是坏,不过这个数字依旧让他诧异:“按照你的说法,每十个人里面只有不到两人能够拿回本应属于自己的权益?”
“很奇怪吗?”
姚泽笑容不变:“现界的程序向来以繁杂冗长着称,一个简单的欠薪判决,走完整个流程或许需要数月乃至半年,而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拿回你本应拿到的数千块,有这个时间,趁早重新找份工作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我接手的大部分案件都是因为当事人无法忍受这份漫长的时间而选择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