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宋暮看来,太过傲慢。
他从不认为自身的意义需要他人赋予,也不认为他人有资格为自己赋予意义。
但同样的,司书在之后日记中流露的情绪却让他不知道如何回应。
如果对方仅仅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工具,宋暮反倒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出任何行为。
但现实偏偏并非如此。
他宁愿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完全想要利用自己的司书,至少这样他就可以毫无保留地对其展开报复。
“果然还是烧掉好了。”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宋暮将手掌按在了日记本上。
似乎只要令这本日记消失,一切情感上的纠结就能烟消云散。
火红纹路缓缓成型。
对于如今的宋暮来说,【火花】的构筑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在此刻,符文构筑缓慢得就像一个初学者。
“叮铃铃铃——”
轻快的铃声在这一刻响起,打破了角落里宁静的氛围。
宋暮动作一顿,【火花】还未成型的刻印随即消散
打开手机,来电人显示为谢玲。
宋暮愣愣看着亮起的屏幕。
略作犹豫后,他选择了接通。
“终于接通了,宋暮你没事吧!听说赛场那边发生了涅盘的袭击,你还好吗?我之前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显示未在服务区,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小姑娘连珠般的问题迅速袭来,语气急切间显露了她的慌张与关切。
宋暮原本紧抿的嘴角逐渐松弛,此刻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的心情缓和了不少:“我没事,这会儿已经离开赛场了,你和豆浆在哪?我去找你们。”
“哎?来找我吗?好、好啊,我们正在……”
谢玲被宋暮的主动搞得有些无措,很快便发来了一个地址。
宋暮看了看,距离自己算不上远,点点头,将日记收回衣兜,从长椅上起身。
他决定先暂时将如何面对司书这件事放到一边。
如果说现在还有谁能够听取他的倾诉,豆浆几乎是唯一的人选。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一辆跑车在他身前停下。
宋暮微微歪头。
褐色头发的中年男人下车,眼眸深邃而平静。
兰德·厄特维。
“我还以为那次交易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一种预感在心头浮现,宋暮手指伸展:“还是说,你认为现在是适合动手的时机?”
他不认为此刻的相遇只是巧合。
街道上没有行人,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对于司书的去世,我深感惋惜。”
从兰德那张习惯了冷漠的脸上,宋暮并未看出所谓的惋惜。
兰德语气平静:“我想我们可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