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
“是啊,的确经不起推敲,但毕竟这易子而食说起来轻巧,可接连数城的百姓都以此为一时之生计,念祖你觉得应该放在台面上去说吗?”
荀彧摇了摇头,道。
“彼时天下百姓皆苦,此例一开,究竟是让世人看清了某些人的嘴脸还是教唆更多的人争相效仿?念祖啊,往事已矣,还是莫要纠结胸郁结了,一如那赵云,你不是也是没让其了解各个中真相么……”
“是啊,所以如今我也不再是那个潇洒的少年郎了,几年下来,也是学会了权衡利弊、失信狡谋的腌臜手段,这手,也不干净了……不过却是对老曹更多了几分理解。”
“怎么说?”
荀彧挑了挑眉头,看向刘章。
“《短歌行》之中有这么几句,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文若你结合一下老曹当时的处境再细品品?尤其是面对那些个食人的权贵还有那些易子而食的百姓……”
荀彧闻言叹了口气,道。
“是啊,如今回头看起来,魏公的这篇诗文却是处处都露出矛盾与凄凉的味道,山河破碎民不聊生,都说绕树三匝是形容士子们的犹豫不决,可真正犹豫的却是魏公自己,脚下是人间炼狱,头顶是阴云密布,上清不得云雨,下救不得黎庶,又怎能不忧……”
“光是忧有个屁用,所以我才把司马懿逼上绝路,让他拿着刀去清洗一下这天下最肮脏的地方!”
“一味的杀戮有用?”
“当然有用,毕竟这天下的格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建筑,越是靠近顶端,站着的人便越少,而站在上面的人总是会有后代的,若是想让自家的后代如自己一般过得舒坦,自然就要在自己所在的位置上添砖加瓦,结果上面住的人多了,压力便会传递到下面,这便是国家每过几代就会不堪重负的原因。”
“所以杀!不但可以解决上下流通的问题,同时也可为了改变整体结构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