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性子跳脱,刚回到房中坐了不到一刻钟,又呆不住了,拨弄了下江暄手上的话本,叹息道:“天天看书,多没意思。”
青衫休养了半个月已经能起身坐着了,她倚在床头随手接过江暄手中的话本。卷成桶对着武哥儿的脑袋敲了一下:“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看书还没意思,那你说什么有意思?”
“当然是打仗,骑马,杀人,那才好玩。”
青衫略作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个胆大的,都敢杀人了。”
“这有什么,李叔和张叔……”
江暄突然:“咳咳!咳咳!”打断了武哥的话。
青衫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暄,一手拧上他的耳朵:“小样,在我面前还敢打马虎眼?”
“青姨,我错了。”江暄双手抱拳讨饶。
江暄还能坐住,武哥儿心里想出去玩,在房中一刻都难待,看着似猴儿一般上蹿下跳的人,青衫摆摆手:“陪他一块去吧。”武哥儿拉着江暄一溜烟跑出了院子。
江暄不让武哥说,青衫也知道。无非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得人活,输得人死。
从现实情况来说,她同情这些人。如果草原人夜袭成功死的就是她,世界的机制就是如此,此消彼长,历史从来由胜利者书写。
武哥儿戳戳江暄的胳膊:“今天是什巴朗的最后一夜了,不想去看看吗?”
江暄回望了他一眼,两人心有灵犀,转身往外走去。
占意和周平对视一眼,外面风大,两人一人回房取披风,一人跟着两人往外去。
这几日天气好,别苑外的雪已经化没了,狂风呼啸的暗夜里一群黑衣人举着火把往远处走去。远远看去,一名浑身赤裸的人似死人一样被拖曳在地。
走到了一处凹陷,李天江手持匕首紧紧贴在什巴朗肩膀处,手起刀落割下一块皮来。什巴郎挣了一下身子,口齿不明的唔哝着。
李天江甩了甩肉皮上的血点,把割下来的草叶纹身送到他眼前:“你的父兄、部族很快会下去陪你。”
这个响当当的汉子,无论被怎么折磨审问都不曾露出害怕的神色,可此时却惊恐的看着这块来自他身上的皮肉纹身。口中发出“不,不,不”的惊喊,仔细看去他口中已经没有人的牙齿舌头。
李天江点头示意,一旁的黑衣飞燕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噗通一声掉落地上。
“处理干净些。“他吩咐后,转身走向别苑。
远远看到有两三人脚步匆匆赶过来,离得近了才看出来人是武哥儿和江暄,武哥儿迎面就问:“李叔,什巴朗还活着吗?”李天江动了动脸,尽量把声色放柔和些,微微摇头。
武哥儿颇为懊恼:“唉,来晚了。”远处火光倏然腾起,他的尸体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