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姚姝言突然顿了顿,仅瞥了眼面色难看至极的赵沅,便将剩下的话全咽回肚子里。
她毕竟读过几年四书五经,岂会听不懂云雁的话里有话。
当然,除了姚姝言,在场的大多数女眷绝非省油的灯。
她们也听出了颜衿的话外之音,四下观望了好一会,心中不停计较,最后默契地选择作壁上观。
殊不知,这一切都逃不过颜衿的法眼。
她微微敛眉,低声又说了一遍:“赵小姐,时间不多了。”
秋日的午后总是沁凉而浓烈,然而此刻却因为气氛的微妙,似乎连拂面而来的风也变得碍手碍脚。
赵沅努了努发干的唇瓣,愣在原地。
原先选的“散”字已是十分生僻,再加上她以为云雁肯定对不上,所以毫无准备,以至于此刻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然而,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落在大多数人眼中,却是见怪不怪。
说起来,和赵沅相熟的女眷们定然知道她的功课和文稿都由旁人代笔,眼下要她在短时间内想出含有散字的古诗词,谈何容易。
但因着这里是赵沅的主场,哪怕时间早就过去了,她们依旧默不作声。
就这样僵持了大半晌,女眷中有人忍不住,忽而开了话头。
“郡主还没想到吗?”
“时间可是早就过了。”
夏思薇掸着衣袖上沾染的尘埃,意味深长说:“要是对不上,是不是该愿赌服输,罚酒一杯?”
又是夏思薇?
赵沅寻思着并没和她结下梁子,今日为何三番四次针对她?
难不成是之前借夏夫人的口,散播董嘉柔被逼自杀全是由于锦衣卫动了私刑,最后夏首辅因治家不力被庆安帝重重罚了一顿板子的事?
可她怎会知晓?
想到这里,赵沅隐约有些羞愤:“我堂堂郡主,自小饱读诗书,怎么可能连飞花令都对不上?”
她低头捏紧刚捡的纸,一字一字扫过去,声音含着紧张之下的结结巴巴:“听着……我对的是……李太白的诗。”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