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衿微微一笑。
二人一唱一和是何意,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字字句句无非是在讽刺她出身低贱,自小不曾上过学堂,连最基本的识文断字也不会,更别提飞花令了。
若只是为了羞辱她而遣开元宝,未免有些多此一举,飞花令只怕是一个幌子而已。
她敛眉沉思片刻,忽而扬眉道:“不过是附庸风雅的飞花令罢了,我好像没说过不会吧?”
“所以斟酒之人,还请赵小姐另择。”
众人一听,有些不可置信。
只见女子神情淡定,丝毫不见半点慌乱,仿佛言之凿凿。
颜衿继续道:“原先我以为出身高贵之人,定会忠君食禄,对大晋礼制十分熟悉,却不料是我高估了二位。”
乍一听,女子声音娇娇柔柔,和和气气,听起来像是在提醒,可仔细一想,话里话外竟是不由分说的强硬。
果不其然。
下一刻,女子声音淡淡传来:“我夫君是皇上亲封的长宁侯,我是皇上亲封的平宁郡夫人。”
“二位竟敢无视皇上旨意,公然挑衅皇权,不唤我夫人就算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唤我姑娘,该不会私下存了异心?”
寥寥几句,说得人心惶惶。
凉亭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场女眷甚至连呼吸也不敢多吐。
没想到云雁仅凭嘴皮子就将女子间的小打小闹上升到忠君爱国层面。
赵沅的父亲昀亲王本就身份特殊,自皇上登基后,猜忌和怀疑未曾断过,要不是有太后从中斡旋,王府怕是早已不复存在。
至于孟纨的父亲,刑部尚书孟大人如今还在朝廷当差。
若真被坐实心怀不轨,后果有多严重,哪怕是个傻子也能想明白。
她们只是来赴宴而已,没必要卷进这趟浑水,就连与赵沅和孟纨聊得热络的姚姝言,此刻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不,颜姑娘……”孟纨笑容一僵,“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