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士族的力量不仅仅体现在政治上，更体现在文化、教育与社会动员上。改革的每一步，都会触及这些传统的根基，而这些根基一旦受损，可能会导致难以挽回的社会震荡。

“我明白。”朱高煴终于开口，

“但如果我们过于顾虑这些，就只能停留在原地。

你看程国栋和杨琮越，他们虽然在表面上谈论稳定，但真正的目的，恐怕是希望我们放缓，甚至放弃改革。他们并非没有自己的利益，士族的根基，始终是他们最看重的。”

李景淮轻轻点头，心中却更加纠结。他知道，程国栋和杨琮越的确是士族的代表，背后藏着深厚的势力和庞大的利益网络，但如果仅仅因为他们的阻力就放弃改革，魏王殿下的抱负将永远无法实现。

然而，李景淮也明白，若改革步伐过于激进，最终的反噬恐怕比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更为致命。

“殿下，若我们急功近利，削弱士族的力量，恐怕会引发更广泛的反弹。”李景淮再次小心翼翼地提到，语气依旧带着浓重的忧虑，

“士族的力量，固然有其消极的一面，但也有其维系社会秩序、提供稳定的功能。一旦他们失去自身的利益保障，恐怕不仅仅是政治结构的崩塌，连文化与社会的平衡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朱高煴站起身，走到窗前，俯视着庭院中微弱的月光，若有所思。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拉长，显得尤为孤独。

“我知道，景淮，你说的有道理。士族是大明社会的脊梁，无论如何，他们的反应将直接影响改革的走向。”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但你也要清楚，历史的车轮并不会因我们的迟疑而停下。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也不能永远抱着‘平衡’的名义拖延下去。”

李景淮心头一震，深知殿下的坚定与决心，但同时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风险。

他从未见过如此决绝的魏王，这种决断，或许会为大明带来一场新的黎明，也可能为其埋下难以承受的后果。

“属下明白，殿下的决心。”